他不想讓自己的事情惹她煩憂,故作輕鬆的打趣道:“什麼時候還學了讀心術?順便教教我吧,讓我也能時常了解你的煩憂。”
“我不跟你開玩笑。顧欣媛那日找我聊的時候,我還不夠理智,但現在想來,其實也不是沒有彆的辦法。我可以和她……”
“你不需要!不管你想了什麼辦法,都不要去做。我隻要你為了我,什麼都不要做,好嗎?”他緊盯她的眼眸,等待著她的回答。
她隻好點點頭,撫著他的頭發,有些沮喪的說著:“我不想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沒有。我隻是太累了……”
“那我給你按摩吧,好嗎?保證你瞬間壓力全無!”她自信的時候,笑得總是最燦爛的。
“你確定?”他不想打擊她的積極性,但按以往的經驗來說,按摩的感受應該不會太美好。
“當然了!”
就這樣,他翻身趴在床上,她便立刻坐到了他的身上。“林依凡,你是想坐死我嗎?太重了,起來!”
“什麼嘛,人家做俯臥撐都能讓老婆坐在上麵的。我這還是為你服務,給你按摩,你居然嫌我重。”
“你……真的要讓我陷進床墊裡了!再說,誰按摩會坐在人家身上。”
“我啊。你這輩子也沒有讓彆的女人給你按摩的機會了,所以,不管彆人是怎麼按的,我就是這種風格的,來嘍!”她說著便煞有其事的按了起來。
“你按的很好。不過,我真的呼吸困難了,你或者可以選一天沒吃晚飯之前給我按,你今天真的吃的超多。”他知道隻有激怒她才能終止這難熬的按摩體驗,隻好選了這句最狠的。
果不其然,她就中招了,立時從他身上下來,用力推著他翻身麵對自己,一本正經的問道:“你哪隻眼睛看我吃了超多?”
現在也隻有她能讓他笑出來了。工作的種種不如意讓他勞心傷神,德國之行更是半點作用都沒起到,想到自己在齊總的強力打壓下就真的要一蹶不振了,便越發感到力不從心。
見他笑容漸漸消失在緊閉的嘴角,她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她能感受到鄭浩天這次遇到的困難是空前的,他的臉上寫滿了壓力和挫敗,他需要有人幫他理出頭緒或是找到出路,但,很顯然,他不希望那個人是她。一方麵他不想讓自己的壓力成為她的壓力,另一方麵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許自己依賴她。因此,即使他知道她的疑問,了解她的擔心,他依舊選擇閉口不言,或是轉移話題。
他沉默了,甚至不記得他們剛剛的對話,屋裡瞬間安靜的氣氛讓兩人都有些心慌。此時無聲勝有聲,越是這樣的安靜,越讓她感受到了他內心的波濤洶湧和憤憤不平。她想起自己要投到遠達期刊的文章,那是她能想到的幫助鄭浩天的唯一方法,而現在,她越發的期盼著那三篇文章真的能奏效,哪怕得不了第一名,她也要拚儘全力爭取和唐總單獨對話的機會,“給我講講唐總吧。”對她來說,這是隻許成功不可失敗的一項重任,她自己的事情可以允許失誤,但對於鄭浩天的事情,她決不允許自己有半點閃失。
很顯然,他沒有料到她會提到唐總,但細想一下,聊聊唐總,總好過她糾結於他在遠達的處境,這樣想來,他便放鬆了神經,“你想知道什麼?”
“他這麼一個日理萬機、到處飛的人,怎麼會有閒情逸致舉辦征文比賽,還定期在期刊上發表文章?”
“我聽他提起過,似乎是因為他年輕時的一段往事。那時他們在大學成立了一個文學社,唐總因為文筆好,被推舉為副社長,成為了社刊的主筆人。那時候社員們都是因興趣聚在文學社的,大家情誼深厚,漸漸相處的如家人一般。一次偶然情況下,唐總聽到文學社一名女生和另一名女生的對話,知道了她導師的齷齪行為,當時年輕氣盛的他就寫了一篇公然質疑那位導師人品的文章,放在了期刊首頁。這篇文章在學校掀起了軒然大波,同學們群情激昂的要學校開除問題導師,校領導卻想要低調處理此事。最終,那名導師被調到了學校下屬的一家大專院校,而文學社也就此關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