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山哼了一聲，不再搭話。
周泰山心裡清楚，周重焱是為何而來。為了佛心再造丸。
看來實驗室還隱藏著小九的眼線，而且隱藏的很深，否則他不可能這麼快就知道佛心再造丸的研究已經接近尾聲了，馬上就可以宣布量產。
功名利祿之心可以有，但不擇手段，就讓人不恥。
周泰山裝作很隨意的樣子，看了身邊的姑娘一眼。
他剛才就覺得這個姑娘的身影有些眼熟，因為距離有些遠，隻看到的身影有些模糊，一時間相不起來是誰。但現在就在眼前，看得一清二楚。
正因為看的清楚，所以周泰山內心劇烈震動了。
真的是她，千真萬確，確實是她，可是她怎麼會在這！
上官報國那老貨不是說她一直在一個小縣城生活學習麼，怎麼一下子就跑到魔都了？
周泰山做夢都想不到，眼前這個女孩，竟然會以如此得方式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這個女孩，他認識，叫周藝航，是周誌遠的私生女，是他的親孫女。
他抽屜裡有好多她的照片。他會時常翻看，一看就是大半天。
彆忘了，上官報國，和他可是過命的交情。上官報國曾經親自組建過華夏國安。就算後來退休，但想了解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時，還是很容易辦到。
照片就是周泰山委托上官報國拍的。
周泰山用複雜的眼神看著周藝航。
他以為周藝航不知道她自己的身世，不知道她還有個爺爺，這個爺爺就在她身邊。
周藝航也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周泰山，她知道他是她親爺爺，她以為周泰山不知道她的身世，不知道她是他的孫女，這個親孫女此刻就在他身邊。
“放了這個女孩，我跟你們走。”周泰山想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但說話的聲音依然有些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擔心，擔心人家會對自己的孫女不利。
世界上哪有爺爺不疼愛自己的孫子的，隔輩親，是真的。
“哦，周老，莫非您認識這個女孩。怎麼一見到她，就立馬改變態度了。”
“不認識，隻是不忍心她被你們折磨。”
“你剛才叫他周教授，看來你認識他？”周重焱轉身問周藝航。
“在電視上和報紙上見過他的采訪視頻和照片。一直很敬重他，以前想報考他的研究生，但後來才知道他早就不帶學生了。”周藝航如實回答，隻是有些隱瞞，聰明如她，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哦這樣啊。看來你們很有緣分，既然這樣，那就一起吧。我們先去車裡，然後去個安靜的地方，喝喝茶，聊聊天，順便探討一下周老最新的研究成果。然後我就派人把你們平平安安的送回去，好嗎？咱們就這麼愉快的決定啦。”周重焱說完，朝遠處揮了揮手，一輛白色的麵包車，從隱蔽處開過來。
“我能拒絕麼？”周藝航弱弱的問道。
“恐怕不能。二位請上車。”周重焱很紳士的身子前傾，伸出右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周泰山畢竟經曆過大風大浪，知道現在爭論也沒有用，隻得歎口氣，上車，走一步看一步吧。
但隻要他們敢對我孫女不利，我就算豁出老命，也要和他們拚個魚死網破。
……
白色麵包車裡。
周泰山和周藝航並排坐著。身邊圍坐著幾個大漢。周重焱在最前排坐著，似乎有些困了，在眯著眼休息。
周泰山看了看身邊的女孩，那是他的孫女，可他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的和自己的孫女在一起過，甚至從來沒有給自己的孫女說過一句話，他不知道該如何和自己的孫女相處，隻好隨意的安慰道
“姑娘，彆害怕，有我在，他們不會傷害你的。”
“周老，有您在身邊，我不害怕的。”周藝航也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方式和自己的爺爺交流。
在她心中，對爺爺是有很多怨恨的，都不認我，不讓我踏入周家大門，算什麼爺爺呢。
可是她又恨不起來，複雜的情緒在心裡。
“姑娘，你在哪念書啊？”這典型的屬於沒話找話，也真難為老人家了。
和自己的孫女說話，竟然還如此小心翼翼。
“高中在陽沐縣一中，現在畢業了。”
“陽沐縣一中，還真巧，我有個孫子，叫孫峰，也在那個學校念過書，你們認識麼。”
“孫峰？您孫子？”周藝航瞬間愣住，他說的孫峰，或許不是我認識的孫峰吧。
“嗬嗬，彆誤會，孫峰是我剛認的乾孫子。他成績可好啦，今年高考是他們省立刻狀元，並且同時被三所大學錄取。你沒聽說過？”周泰山一提到孫峰，就忍不住自豪和驕傲，完全不在意自己正身處險境。
“是那個孫峰啊，我們認識，我們是同班同學，很熟悉。”周藝航儘管表麵平靜的回答，但內心可是掀起滔天巨浪。
孫峰居然認我爺爺當乾爺爺，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孫峰也沒給我說啊。後來一想，兩人好久沒見麵了，剛見麵沒多久，就因為自己的原因，分開了，哪有時間說這些事情。
“哦，還有這麼湊巧的事情。隻是今天這事，讓你陪著我這個糟老頭子受苦了。”
“能陪您一起，就算受點苦，也沒什麼的。”周藝航幽幽的說道，她心裡想如果您知道我是您孫女的話，還會這樣和顏悅色的給我說話麼？
“剛才你說你和孫峰是同班同學，那你們關係如何？”八卦的心，不論哪個年齡段的人都會有。尤其是關係到自己的身邊人的時候。
周泰山此時心中竟然有一個很大膽的想法是不是可以撮合孫峰和周藝航，讓他們在一起。
一個是我親孫女，一個是我乾孫子，女的貌美如花，男的一表人才，絕對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天造地設。
“關係是不錯的，我經常向他請教數學難題，他總是很耐心的給我解答。”周藝航似乎在回憶往日的美好，覺得自己真傻，那時候是不是就已經很喜歡他了呢，否則為什麼會那麼願意聽他說話，讓他幫自己解題呢，明明有很多題，自己會做的，但還是會忍不住去請教他。他也總是不厭其煩的解答，難道他就沒有發現一些什麼麼？以他的水平，肯定是發現了，隻是沒有拆穿。或許因為他也很喜歡我，享受我們在一起的美好。
“哦，那很好啊，小峰那小子很不錯的。
現在孫子我有了，可我一直都想有一個孫女，既然我們這麼有緣，而且你也姓周，說明五百年前我們就是一家人。
我就厚著臉皮直接說哈，我想認你當我孫女，你可願意？”
周泰山終於把自己心中的話說出來了，當說出‘想認你當我孫女’時，聲音居然有些不自覺的顫抖。
他是多麼想告訴她，她就是他的親孫女，他一直很想念她。
可是他覺得自己無法麵對她，他曾經是那麼的決絕，冷酷無情，不認這個孫女，因為當時的他更在乎自己的顏麵。可是當他想收回自己說過的話時，發現身邊居然沒有人再提那件事，讓他無從開口。
現在孫女就在自己身邊，但他不敢直接明說我是你親爺爺，你是我親孫女，我們是一家人。他覺得自己對孫女的傷害無法原諒，就連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他更加的後悔。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什麼後悔藥。
周藝航愣住了，怔怔的看了看周泰山，低頭不語，她其實在強忍淚水，她很想大哭，但她知道場合不對，她得控製住自己得情緒。她很想說我願意當您孫女。但她拒絕以這種方式當他孫女。
倔強的周藝航，努力平複自己五味雜陳的心緒後，麵帶歉意的說“周老，很抱歉，我不能認您當我爺爺。”
上一秒滿臉期待，下一秒萬念俱滅，兩種心情，在周泰山臉上瞬間轉換。他依然不甘心的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不能認我當你爺爺。”他需要一個理由，一個能說服他的理由。這一刻，他失態了。他根本沒想到周藝航會拒絕自己。?他是多麼渴望周藝航能叫自己一聲爺爺啊。
周藝航什麼都沒說，就那樣無聲的落淚，然後低下頭，揉搓自己的手。
“哎吆吆，周老師，難得看到您失態啊。
彆著急上火，隻要您配合，把該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以後您想要多少孫女，我都幫您找。
姿色絕對不比這個姑娘差。”周重焱依然很溫和的說，磁性的嗓音，讓人聽的很舒服。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你要把我們帶到什麼地方？”對周重焱的嘲笑，周泰山很不舒服，就有些氣急敗壞的懟他。
“你不說我都忘了。來人，給他們把眼睛蒙住。周老師，我們馬上要到了，彆著急哈。”周重焱說完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兩個大漢起身，用黑紗布把他們的眼睛蒙住了，動作不算粗魯，因為他們很配合。
他們要把我們帶到哪裡呢，孫峰能不能找到啊，他會來救我們麼，孫峰你一定來就我們，我有好多好多話還沒來得及給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