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公爵!
“見誰啊?”下意識問道,可話剛一出口,胖子呆住了,表情微滯,眼睛綻放出一抹亮光。腦海中瞬間劃過一個人的影像,黑衣蒙麵,冷徹清眸。難道是……
“她在哪裡?身體怎麼樣了?救過來了嗎?”胖子眼神充滿關切,看著羽衣問得有些急。
腦海裡在想,怎麼把她給忘了。這女人身份神秘,身手更是不凡,一手飛刀絕技驚世駭俗。性格冷酷,殺起人猶如切瓜砍菜,堪稱當代女俠。關鍵是通過她或許能聯係到團長蒙格阿裡。那樣一來,機修連這些離巢的孤鳥們就等於找到了鳥媽媽,能夠直接獲得今後的行動指示,莫崗子山礦洞那裡完全可以不必再冒著危險潛入進去。
胖子思路順到這裡,頓覺身心暢快,整個人都感覺輕鬆了不少。可他忽略了重要一點,當著一個漂亮女人的麵去關心另外一個漂亮女人容易讓人產生誤會,雖然把兩個漂亮女人稱為少女更合適。比如現在,他麵前的這位漂亮少女就開始懷疑兩人之間的關係了。
羽衣抿起的嘴角微翹,似笑非笑,興致盎然。輕擺嬌軀,慢悠悠走近胖子,少女清香撲鼻而來。金發閃著光澤,那張肌膚滑若凝脂,瑩白如玉的美麗麵龐越來越近。湛藍剔透的大眼撲閃兩下,清眸眨眨,有些好奇,又有些逼問意味。
胖子下意識後退,心臟怦怦跳。幾乎挨到身上的香軟嬌軀讓他有些不知所措,額頭汗津津,紅紅地臉孔強繃著,擺出嚴肅表情,“羽衣,彆鬨,如果沒有那位姑娘,我誰都救不了,自身都可能陷那兒回不來了。告訴我,她在哪兒,我去看看她。”
感覺胖子臉孔紅紅,緊張無措的樣子好可愛,不像處事果斷利落的軍人,更像個靦腆大男孩,有心想逼問他幾句的羽衣想了想,還是算了。雙手把臂,線條柔美地圓潤下巴微抬,傲嬌地輕“哼”了一聲。胖子關心彆人,跟她有什麼關係。多管那個閒事乾嘛。
於是便將那位姑娘養傷的房間告訴了胖子。還特意提醒他,那姑娘自從來到這裡之後,傷情已經得到全麵控製,沒有生命危險,而且恢複的進展情況也不錯,就是一直沒有醒過來,好像是隔絕了外部信息,自我封閉了。希望他能有辦法。
這個情況有些意外,胖子更是急於見到她。不過,在離開前,拜托羽衣招待好林凡他們。不敢觸碰羽衣大小姐的女兒家身體,伸出兩根手指牽著衣袖把她拽到門外,又跟碎嘴大媽似的語重心長的提醒,人家為了她,不顧性命地空降到這裡,出於禮貌也得請人家吃頓飯啥的。話說得很隨意,完全把自己帶入了小老板的角色當中。感覺休閒客棧就是他們家開的,結果惹來羽衣大小姐一記不輕的白眼,不耐地把他推走。
剛走了沒兩步,胖子扭頭又轉回來,他還不知道地下一層怎麼去。眼下剛回來,還沒見到那位開店的中年大叔呢。上午十來點鐘這種好時候也不知道看著自家的店,到處瞎逛,不知道外頭很危險嗎?都已經人到中年,太不讓人省心了。
此時,正在聖科醫院跟戴維醫生交談的中年大叔忽然覺得耳根子有些發燒,情不自禁地抬手摸摸,熱得有點燙,肯定紅了。戴維醫生笑著跟他說,是有人惦記他,說不定是個俊俏的小寡婦,讓他趕緊回店裡看看,抓住機會,爭取煥發第二春。中年大叔差點抬起一條機械腿踹他眼前這位老不修。
他此來是有正事,明天戴維醫生要帶著醫療小分隊到莫崗子山礦,為駐守在那裡的帝國軍士兵檢查身體。中年大叔就琢磨著,是不是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混進去,所以過來跟戴維醫生商量。談到正事,戴維醫生也不開玩笑了,起身關好門,拉上百葉窗。兩人低聲密談。
如果胖子知道中年大叔不顧自家生意,天天往外麵跑為他們的事情忙活,而他還在背後腹誹人家,不知會不會慚愧地臉紅。估計夠嗆,他臉上肉厚,就算紅也看不出來。如果是羞臊小鹿撞心什麼的,那還差不多,純情少男嘛!
就像他曾經在車裡摸到美鳥大小姐那緊繃充滿彈性大腿的時候,或者之前被羽衣大小姐輕擺嬌軀靠近的時候,臉都紅得跟猴腚似的,少男的心理生理都受不了刺激……
……
地下一層,順著長廊下去之後,左手邊最裡麵那個房間……羽衣的話猶在耳邊回蕩。按照羽衣告訴他的路徑,順著衣櫃裡的暗道下到地下一層,胖子準確地找到了那個房間。房門緊閉。
胖子的手搭在門把手上剛要擰動,動作忽然僵住了。莫名地,他腦海中閃過了幾把鋒利雪亮的柳葉飛刀。想起了死在飛刀下的那些人脖子上又細又窄的刀口。胖子沒敢進去,左手慢慢抬起,撫摸他自己的脖子。做出這個動作時,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等意識到時,連忙把手甩開,自己嚇了自己一跳。晦氣的,都被裡麵那個女人給嚇魔怔了。
怕什麼怕,有什麼好怕的?就算裡麵那女人被救過來了,以她那傷勢,想要再耍弄刀子也夠嗆。大不了……嗯,大不了先動手,廢了她的胳膊。然後逼問……拷問……詢問……商量……請求……反正,不管怎麼說,得弄清楚蒙格阿裡團長目前的所在。
嗯,就這樣!胖子自己給自己打氣。再說了,她不是這幾天一直沒醒過來嗎,那就更不用怕了。伸手再次搭在黃銅的門把手上,攥緊,深吸口氣,用力……輕輕地向下擰動,哢,門開了,小心翼翼地推開條縫隙,屏住呼吸,仔細聽裡麵動靜,一股子有些嗆鼻的消毒水味,裡麵靜悄悄,沒有一點聲音。
吱嘎嘎,門軸應該滴點油了,這動靜真惱人。聲音太大,驚動人咋辦?胖子停在那裡,又仔細聽,還是沒動靜,這才動作輕柔的將門推開後,躡手躡腳走進去。
房間很乾淨,拾掇得利索整潔。擺設簡單,透著一股雅致。燈光不是太亮,有些淡青色,這對傷者有好處。過於明亮的刺激性燈光不利於傷勢恢複。
房間靠裡麵的位置,有張床。床上躺著個雙眸緊閉的長發女孩。鵝蛋臉,因為消瘦顯得下巴很尖。一對微彎的眉毛,修剪得很精致。挺直的鼻梁,嘴唇呈現出一種淡淡的粉又近於白的那種灰敗的不見血絲兒的顏色。估計是缺水的關係,所以本該柔嫩潤澤的唇上不僅乾澀起皮,還多出了一條條像是用線勒出來的細褶。膚質很好,光滑柔嫩,但過於白皙,是那種很冷的病態蒼白,白中透青,就連皮膚下的血管都隱現出來。現出淡淡的青色。
胖子見過不少漂亮女孩,但床上的這個女孩不同於他以前見過的任何一個。雖然隻是靜靜躺在那裡,但給人感覺很冷,是那種發自於骨子裡的冷漠,單看麵相就給人一種拒人於千裡,生人勿進的疏離感。如果她醒著,那種冷漠的疏離感肯定更加強烈。
這張臉他從未見過,但胖子第一時間就肯定了,這就是那個當初想摘掉她的麵巾,卻沒敢動手的那個黑衣蒙麵女人。隻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年輕,看上去絕對不超過二十歲。心狠手辣,刀刀奪命的羅刹女現在躺在那裡,完全就是一個沒有任何威脅力的普通姑娘。就算現在對旁人提起她所做的那些事,估計也沒人信。
胖子單手拎過來一把椅子,悄悄放在床邊,慢慢坐下來。雙手放在膝蓋上,保持端正坐姿,他在仔細端詳這位姑娘。眼神清澈,沒有一點褻瀆之色。
他在想,想這些年見過的所有姑娘。漂亮的,醜的,氣質好的,有教養的,刁蠻無禮的,一張張或清純或稚嫩或嬌媚或秀靚或溫婉或清冷或美或醜的臉龐幻燈片一樣從腦海中一幀一幀快速翻頁,但這些麵龐從未帶給他任何觸動。
但眼前這張麵孔不同,因為剛才進來,頭一眼看到她,心裡不知道為什麼,狠狠地跳動了一下,就像是被人拿重錘敲了似的。湧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以前從未有過。像風掠水麵蕩起波浪,一波推著一波。這種感覺似乎不受他的控製,牽引著他,想讓床上的女孩醒過來,想跟她說話,想聽到她的聲音,想看到她冷徹入骨的眼神,想看到她甩飛刀的英姿,想了很多很多。
可是又怕她醒,因為如果醒了,對上那雙眼睛,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更怕她一走了之,從此以後天涯陌路,永無再見機會。
來之前的種種想法,什麼團長,什麼後續指示任務,統統不翼而飛了。
忽然,女孩平放在身旁的左手小拇指微微動了下,胖子在走神,他沒注意到,也在整理自己越來越亂的思緒,他察覺到了自己似乎有點不太正常,這個樣子不好,他不喜歡不受控製的感覺。可是又不想放棄,很矛盾。
自己到是怎麼了?胖子搞不明白原因,煩躁地撓頭發。
猛然間,他呆愣住了,目光對上了一雙冷徹的眸子,黑白分明,清冷如冰,凝若寒霜。
恍惚間,一把把鋒利的柳葉刀在眼前出現,刀尖閃爍寒芒,鋒銳氣息砭肌刺骨,目標是他的脖子。
胖子下意識躲閃,撲通一聲,椅子向後翻倒,他也跟著仰頭栽在地上,後腦勺磕得生疼,一下子磕回神了,臊得臉通紅,慌不迭的爬起來,緊張地手腳無措,連椅子都來不及扶起來,趕忙打招呼,“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