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吉生推開半扇門，客廳中間坐著一個六十餘歲的老者，麵目慈祥；他右腿伸直，腿邊放著一根拐杖。
餘則成戴上眼鏡，上前喊道“爺爺！”
那老者一看這人氣質不俗想站起來還禮，嘴裡連忙說“不敢！不敢！”
餘則成上前將老者扶著坐下，說“爺爺，你坐下。”
餘則成掏出十張十元法幣遞給雷吉生，說“去給爺爺買吃的，你等會跟我走！”
雷吉生拿著那麼多錢，臉上露出尷尬之色，說“大哥哥，哪裡要這麼多錢？”
餘則成說“這是給爺爺的生活費。你先放著，然後出去給爺爺買吃的吧！”
雷吉生朝爺爺看去。
爺爺點了點頭。
雷吉生走了。
爺爺開門見山地說“你們是抗日分子吧？”
餘則成點了點頭，說“我們想吸收吉生進來。特地來征求爺爺的意見。”
爺爺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說“吉生在長身體這幾年，沒有吃飽，長得瘦小。要去打仗恐怕不行吧？”
餘則成說“不是讓吉生去打仗。我們在城內活動，需要吉生去放個哨、送個信的。當然，也有危險，被抓住也要為國犧牲。”
“那沒有問題！我們一家子被鬼子害慘了。隻要能打鬼子，犧牲也能接受。”爺爺看著餘則成，問道“你看我能給你幫忙嗎？”
餘則成很想招募這樣的人，在特殊情況下，也許能起到特殊的作用。他問道“爺爺，你的腿……？”
爺爺拍了拍右腿，說“這條腿廢了。不過，杵著拐杖還能走路。”
餘則成說“好！今後要是需要爺爺出麵的時候我就來叫你！至於吉生的安全，爺爺請放心！我不會讓他處於危險之中的。”
“我放心！打鬼子就會死人。隻要吉生能殺三個鬼子，就算是死了，雷家也不會難過。我也一樣，要是有跟鬼子同歸於儘的機會，這位大哥，你一定要留給我。”爺爺目光非常堅毅。
餘則成點了點頭，說“隻要有一次能炸死三個鬼子的機會，爺爺，我一定安排你去乾！”
餘則成帶著雷吉生回到了聯絡點。
這時，來了三個金釵。餘則成將她們都安置在樓上。
又讓雷吉生去買吃的。
到了傍晚，又來了三個。
餘則成看到毛德安回來了，便說“上去吧，我今晚給你們上上課。”
毛德安一臉興奮地說“還有呢！大概會有十個姐妹過來。”
餘則成心裡微微一驚！那樣的話，這個聯絡點就廢了。
到了八九點，金釵們終於到齊了。包括毛德安一共十一人。缺的三人是素娘、李秀琴和海棠園的當家人。
餘則成之所以敢在這些人麵前露麵，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們都殺過鬼子！
餘則成安排趙獵手出去放哨。讓雷吉生也參加培訓。他掃了一眼，十一個女生中有四個長得是很漂亮的；包括毛德安；有五個長得還可以。
那些女人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見到“老大”。對他十分好奇；對接下來的培訓也很期待。誰不想學殺鬼子的本領？
餘則成說“現在，我先給大家講一個故事。一個地主家有三個小姐。在小時候，三個小姐長得都很漂亮。長大一些後，有人說二小姐長得不如大小姐、三小姐好看。漸漸地，二小姐不願意見人了。精神狀態也差了。不久，大小姐被當地一個公子以最高的聘禮三頭牛娶走了。過了一年，三小姐也被人用三頭牛娶走了。可是，二小姐一直沒有人來提親。地主就想著誰用一頭牛的聘禮娶走二女兒就行。不久，鄰村一個公子用三頭牛來提親。地主說‘一頭牛就行了！’那公子說‘二小姐最優秀、最漂亮！遠遠不止三頭牛。’這樣，這個公子娶走了二小姐。二小姐知道後，不再覺得自己長得醜了，自信心也起來了。過年回門時，三個小姐在一起時，大家突然發現二小姐真的是最漂亮！”
餘則成看著大家，他問道“這個故事，說明了什麼問題？大家請回答。”
一個金釵舉手回答說“就是不要鄙視自己！是嗎？”
餘則成點了點頭，說“你說的很對！你們過去有人被鬼子欺負，有人落入風塵。這都不是你們的錯。所以，你們不要覺得自己失了身，是個沒人要的壞女人。你們要像二小姐一般自信！最後，你們都是最美麗的二小姐！”
金釵們紛紛交頭接耳。感歎不已！
一個金釵說“我們自信沒有用啊！彆人用那種眼光看著我們，我們怎麼能成為最美麗的人呢？”
餘則成說“你們被鬼子欺負，是鬼子喪儘天良！是我們民國政府沒有保護好你們。是我們男人沒有保護住自己的女人。你們沒有錯！不管彆人怎麼看你，首先你們自己不能看不起自己！隻要你們挺起腰杆了，你們再投身於殺敵的戰場，你們就是全中國最可愛的人！”
一個金釵舉起手來，說“那我們呢？淪落風塵也不怪我們嗎？”
餘則成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說“不怪你們！誰願意淪落風塵？誰願意賣兒賣女？不都是活不下去了才會淪落嗎？這是國民政府的錯。十年之後，我們也許會有一個沒有怡紅院的社會。女人，有文化可以坐辦公室、可以當老師，沒有文化可以進紗廠工作。大家都能掙錢，誰還會淪落風塵？所以，這也不怪你們！你們也要昂起頭來，要打敗鬼子！將來要建立一個沒有怡紅院、沒有秦淮風塵的國家。”
這些金釵似懂非懂，餘則成知道這些道理不是一次就能說明白的。接著，他就是開始講解跟蹤術和反跟蹤。
到了九點，餘則成將燈拉熄了。他又開始講將來的新社會。在新社會中，婦女的工作和地位。
第一堂課上了四個小時，到十二點結束。
當天，這些人都住在這個小院裡。
次日上午，趙獵手給十二個新學員講解手槍的拆裝。正好有毛德安、李秀琴那裡繳獲的鬼子和漢奸的六把手槍。
餘則成要出去跟徐金根接頭。要儘快想辦法找到黃征夫。
餘則成來到約定的那間茶社。他要了一間靠窗戶的包廂。
不久，徐金根來了。他關上了門之後，臉上的笑容噴薄而出，說“太解氣了！老餘，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解決邊疆委員會和二隊內部的兩個隱患！”
餘則成笑了笑，說“這次沒牽涉到你吧？”
因為敵人精確埋伏，誰都會明白，二隊內部有內奸。所以，餘則成才會有此一問。
徐金根嘴角笑到耳根子了。他說“我為啥先沒有同意你殺了張冰山？其實，我是第二副隊長。昨天，馬嘯天來到二隊親自調查內奸，將昨日早晨知道張冰山要去邊疆委員會的人全部關押起來了，其中包括那個副隊長。現在，馬嘯天將二隊交給我了。”
“那太好了！”餘則成內心裡十分開心！徐金根當了二隊隊長，對自己幫助就大多了。”
徐金根說“昨天接過五華書店的案子，發現軍統還有個密派也是五華書店的下線，你趕緊通知他不能來五華書店接頭。”
餘則成連忙說“我今日來找你就是為這個事。我沒有辦法聯係上那個下線。那個叛徒可了什麼線索？”
徐金根一聽，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他說“壞了！他今日中午十一點到十二點之間會來書店接頭！現在我負責抓捕這條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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