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頓時讓我心頭又緊縮了兩分。
不過二叔明顯沒找到屍體,那就不一定還有死人。
“啥情況?”二叔皺眉看向堂屋裡頭。
明眼人一眼都看得出來堂屋裡有問題。
我極力平穩了一下呼吸,也沒有瞞著二叔,直接就說了剛才後院發生的事兒。
“你瞅見死倒了?!”二叔驚疑不定地說道“怎麼不馬上製住她?能看到她的次數太少,要是……”沒等二叔說完,我就不自然地解釋,說我剛才沒帶接陰婆的家夥事兒。
正當此時,那老雞忽然一振翅膀,它竟然穩穩當當地落在了我背上的大黑木箱上頭。
二叔皺眉,他隻是嘀咕說了句,這大黑木箱的確有些不好帶。
這會兒,堂屋裡頭的孟秋也在仆人的攙扶下出來了。
她本來臉色稍微好了一些,可隨著靠近屍體,她臉色更煞白。等到了旁邊之後,身體一顫,整個人都砰的一下跪在了地上。
她捂著嘴巴,眼淚婆娑地往下掉,眼眶都是通紅的。
孟秋顫栗地哭著,我本來想勸她節哀,可想到孟家小姐的死因,還有他是被死倒害死的,那兩個字就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小李先生……劉先生……我男人她……”孟秋顫巍巍地抬頭看我和二叔。
二叔忽然說了句“你女兒,是你男人親生的嗎?”
我是完全沒想到,二叔會忽然問出來這麼一句話。
孟秋也呆住了,她嘴唇抿得都發了白,不過她點了點頭,並沒有猶豫。
“那你沒必要給你男人哭喪,他是個畜生,你哭了白費。”二叔語氣就透著冷漠了,抬腿還又踹了一腳那男人的屍體。
孟秋更是臉色變了變,她咬著下唇,眼中明顯都是茫然。
下一刻,二叔就和孟秋講了,死倒在什麼情況下會殺人害命,而且死倒隻會殺凶手,以及凶手的家裡頭人,不會傷害彆的無辜人等。
她男人被淹死在水潭裡頭,這顯而易見,就是他害了自己女兒。
孟家小姐生下來的陰胎會找她孟秋索命,這也側麵證明了這一點。
二叔說完,孟秋幾乎都傻眼了,包括她旁邊的三個仆人,也更是驚愕,麵麵相覷。
“這怎麼可能……他不會……”
“沒有不會的,撈屍人自古傳下來的規矩,還沒錯過,不然就沒撈屍人這一個行當了。”二叔淡淡地開口,語氣篤定且平靜。
孟秋抿著嘴,已經說不出來話,隻剩下不停掉下來的眼淚。
她慘然地說道“劉先生,可茹茹是我們的親生女兒啊,任憑孟良再怎麼脾氣暴躁,他怎麼會對親生骨肉下手……”
話語忽然戛然而止,孟秋低下頭,怔怔地看著自己的腹部。
我也想到了一個可能……卻覺得心裡頭堵得慌。
孟家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家族,孟家小姐必定是大家閨秀,可她卻大了肚子。
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必定是門風敗壞!
其實不光是早些年,即便是現在這幾年,要是沒成親拜堂就大了肚子,都能被人戳脊梁骨戳死。
要是發生在村裡頭,搞不好真的會被弄去浸豬籠,要麼也會被逼得上吊自殺。
孟家小姐能瞞得過孟家彆人,要是沒瞞過自己爹,那這事兒就小不了。
思來想去,這也是唯一一個可能性……
她懷孕的事情被她爹孟良知道了,或許是被蓄意殺死,又或許是意外,孟良致她淹死在水中,最後一屍兩命……
或許孟秋也想到了,所以她才會低頭看肚子。
“陰陽,不要走神,去後院,東西準備齊全了,做掉那母子水煞,她殺過人了,還會更凶。”二叔聲音透著嚴厲,我從出神中喚醒過來。
我深吸一口氣,摸了摸背上的大黑木箱,鄭重地點點頭。
正要往後院走,孟秋卻顫巍巍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抬手,剛好就抓住了我的手腕,她茫然中透著不安,問道“做掉……是啥意思?”
“這……”我一時還真不曉得怎麼回答。
二叔卻很直接,他說道“母子煞害過人了,她還是死倒,冤屈不散,隻能滅了魂魄,不然留著她還會死人,孟夫人,你剛才就差點兒沒命了。”手腕傳來陣痛的感覺,是孟秋的手指甲都掐進了我的血肉裡頭,她身體顫抖得更厲害,眼中明顯更痛苦。
並且她身體一晃,竟然直接仰頭,朝著後方倒下去。
端的是二叔這句話對她的刺激太大,她沒承受住,人直接昏迷了……
好在孟秋身後還有仆人,他們趕緊將孟秋攙住。
二叔瞥了他們一眼,說道“照顧好你們夫人,這屍體誰都彆動,他被死倒弄死的,不會鬨祟化煞。”語罷,二叔就示意我往後院去。
他身上水淋淋的,話語中都透著殺機,並且也抽出來了腰間的卜刀。
我定了定神,也沒多想了,現在也彆無選擇。
要將母子煞滅掉,也是我和二叔說的,這是我唯一的手段,明顯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兩人徑直朝著後院的位置走去,我腳下速度稍微快點兒,走在他前頭。
很快我們就到了後院外頭。
這會兒一眼看去孟秋的房間,已經看不到剛才穿著嫁衣的身影了……
我正要繼續往裡,忽然二叔一把就按住了我的肩膀,他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房間裡頭,有水桶嗎?”
我不明所以,不解的問二叔,為啥房間裡頭要有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