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說事情的始末,我卻聽得格外心驚。
約莫在一個月之前,他妻子趁著他不在家的時候,帶他大兒子去了九河縣外的一個山莊。
那山莊在懸河一條支流河水旁邊。
可最後他妻子回來了,說他大兒子失蹤不見。
他派遣了很多人尋找,都沒有找到。
不過他卻每晚做夢,都能聽到水聲,甚至有的時候做夢還溺水。
那時他就覺得,他兒子恐怕出事了。
他又加派人手圍著山莊找了七天七夜,卻依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第七天晚上,他妻子也忽然在宅子裡消失,之後山莊那邊有人過來報信,說是他妻子半夜的時候出現在山莊外的河邊,投河自儘了。
他立刻就派遣更多人手,幾乎將那段支流全部摸了一遍,卻沒發現屍體……
語罷,霍坤民的眼中已經滿是血絲。
我聽完這些,眉心鬱結。
但凡是明眼人一聽,就曉得霍坤民妻子和他大兒子的死,肯定脫不了乾係。
尤其是她還出事了……
可問題就在這裡,母害子?
我覺得不太現實,虎毒尚且不食子,我立即就想到了朱家那件事兒,盯視著霍坤民說道“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吧?你兒子,不是你妻子親生的?”霍坤民沉默,他閉了閉眼,說他大兒子今年六歲,其母在兩年前,染病死了。
他如今娶的正妻,是盤踞在九河縣一帶的一個軍閥的妹妹。
如今霍家的人都被下了封口令,誰敢說出去,就活埋誰全家,這件事情他不敢傳出去,否則霍家會出事。
話語至此,霍坤民再次與我對視,他眼中血絲更多,接著他又說了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希望我能把事情辦好,也要懂得保守秘密,不然的話,等他那大舅子曉得了,整個九河縣說不定都要跟著倒黴。
我這才明白,為什麼霍坤民那麼忌憚。
可事情已經發生,他能瞞得住多久?
當然,我的看法沒有說出來的必要。
曉得了事情的始末,就可以解決問題。
我先是點頭,表示讓霍坤民放心。
我又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告訴霍坤民,據他所說的那些事兒,基本能判斷,他大兒子是死在水裡了,極大可能是被他妻子害的,所以她才會去投河。
並且他們撈不起來屍體的原因很簡單,含怨而死的屍,都是凶屍。
普通人看到凶屍,基本上都是在要被索命的時候。
停頓了片刻,我搖了搖頭,說我們到這宅子裡來,其實浪費很多時間,現在我就得去他說的那個山莊外的懸河支流看看情況。
若是可能的話,晚上我就要下水撈屍。
隻不過說完這句話,我心頭隱隱又有些擔憂。
我還沒有一個人撈過屍體,都是二叔跟著,而且近來每一次撈屍,都沒有簡單撈起來的,次次都凶險萬分……
更關鍵的是,這一次的兩個屍體,都不是好相與的主兒。
霍坤民大兒子是被害死的,按道理說,這種死人必定會成死倒,死倒索了人命,本身凶煞就會上一個台階。
他報仇害死的,還是一個孕婦,孕婦死了就是母子煞,那母子煞又會成什麼東西?
這事兒,我怕自己一個人兜不住……
可事已至此,我也不可能和霍坤民說自己不行。
他肯定會覺得我耍他,指不定立馬就一槍崩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