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我鄭重點頭,表示我記清楚了。
蔣一泓嗯了一聲,看了一眼我肩頭,說讓我把這箱子放下,帶著這麼一大堆東西,做什麼事情都不太方便。
我取下大黑木箱,將其放在了堂屋角落處。
最後,我又按照蔣一泓所說,將定羅盤掛在了腰間,這才朝著院外走去。
從院內推門而出的時候,我還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堂屋。
那乍然一眼,我什麼都沒看見,除了正常的桌椅,好似蔣一泓消失不見。
還是我定睛一看,我才看清蔣一泓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一動不動。
吐了口濁氣,我這才明白,剛才推門,為什麼我沒第一時間看見蔣一泓。
這恐怕和他的境界有關,風水先生本就是看山看宅,他是陰陽先生,本事更高,便更有種高人氣息。
冷風吹拂在身上。
我打了個寒噤,回過神來。
院外路邊,苟懸正在看我,他眼中透著疑惑,同樣還有幾分謹慎。
他朝著我走來,我也下了門檻。
目光掃過街道另一側,我在找紙人許,可這會兒哪有紙人許的人影兒?
他是因為蔣一泓那句話,直接回我們租住的院子了?
這當口,苟懸已然到了我的跟前,此時他眼中其餘情緒少了許多,透著微微的恭敬。
“小李先生,請吧。”他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我往前。
我定了定神,不再停頓,徑直朝著街外走去。
這一路上,苟懸和我並肩而行,我還注意到,苟懸掃過我脖子數次,還看了我腰間的卜刀。
我們一路上到了唐鎮入口,出去之後,便借著夜色,行走在滿是草皮的路麵上。
苟懸帶路,朝著靠近懸河水流的方向走去。
“小李先生,你是何處的撈屍人?”又走了半刻鐘,苟懸總算開了口,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我,滿臉疑惑。
“九河縣,李家村,我爹是劉水鬼。”這件事兒上我倒是沒隱瞞,直接就回答了出來。
“劉水鬼?”苟懸低聲喃喃“倒是沒聽過這個名號,不過他能培養出你這樣的兒子,竟然能被蔣先生看中,收為弟子,他當真是我們撈屍人中的大人物,為撈屍人增光,必定要請他到苟家來,奉為上賓。”
說這話的時候,苟懸的語氣格外誠懇,認真。
我心頭還是抑製不住,略有落空。
搖了搖頭,我麵色複雜地說道“我爹已經去世了。”
苟懸一愣,他頓時不自然起來,開口想說話,又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我們就這麼安靜地走了半晌,苟懸才苦笑了一聲,說讓我不知者不怪,緊接著,他便摘下來了脖子上的那個人形雕像,直接遞給了我。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忙說無功不受祿,這東西我不能拿。
苟懸認真地說,這是撈屍人堪比蠱玉,但是比蠱玉更重要的東西。
他給我,一來是賠罪,二來是因為,我是蔣先生的徒弟。
雖然他不曉得我現在的撈屍術如何,但日後定然是撈屍人之中最厲害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