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內的冷,又上升了不隻是一個台階,就連我睫毛上的哈氣都凝結成了冰珠。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視線才恢複了清晰。
我忍不住抬手嗬氣,攥著仿製羅盤的手指都麻木了不少。
紙人許眉頭緊縮,他銳利的眼神掃過屋內,再一次操控紙紮人往前。
可當那兩個泛白發黃的紙紮觸碰到簾子時,突然便是呼哧一聲輕響。
紙紮的底部,竟然冒起來一團火苗。
橘色的火苗,帶著一層幽綠,火舌迅速變大,將整個紙紮人都吞沒。
一時間,屋子裡頭被火光映得明亮了不少。
我心頭驚懼,紙人許也是滿臉鐵青。
他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柄小刀,刀尖一晃,兩根鋼絲被挑斷。
他動作未停,雙手朝著後背一抓。
下一刻,他再次屈起小臂一甩,兩道漆黑的紙紮落於地麵。
之前那兩個白紙紮,已經完全焚燒乾淨。
光線又黯淡下來,不過木桌上的蠟燭,火光逐漸恢複了平穩。
紙人許冷哼了一聲,他再一次踏步往前,黑紙紮先碰到了布簾。
撕拉一聲,整個簾子直接落地。
可我耳朵裡,卻莫名其妙地耳鳴了起來。
淒婉的哭聲瞬間入耳,讓我腦袋嗡嗡作響。
我極力穩住心神,緊握著仿製羅盤,不敢停頓,因為紙人許已經進了內屋。
我飛步跟上,可進屋之後,心頭更是猛然一沉。
屋內的床榻之上空空蕩蕩,彆說屍體,連半個鬼影子都不見……
“見鬼了。陰陽,那是活屍?”紙人許麵色更難看,眼中儘是肅殺和驚疑。
我眼皮也抑製不住狂跳。
不過我果斷地搖了搖頭“不是活屍,自己自殺,紮穿了心口,已經斷氣了。”
“你小心點,不要被撞祟,不是活屍的話,她應該動彈不了才對……這地方還是有些怪異。”
紙人許一邊提醒我,一邊扭頭四掃,警惕地搜尋著。
我此時也想不到,屍體會去了什麼地方。
難道說有人來過?周孑動了屍身?
可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通。
他風水術肯定不如苗光陽,況且,他還是這破殃凶婦的仇人。
他出現在這裡,必定會被殺……
就在這時,細碎的腳步聲忽而自屋外傳來。
我麵色陡然一凝。
猛地扭過頭,我看向的是簾子那邊的門洞。
忽然間出現在門洞後頭的,竟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婦女,她目瞳之間儘是空洞,臉上的神色呆滯,嘴角卻勾起陰翳的笑容。
而她手裡頭,正緊緊攥著一把剪刀!
這剪刀鏽跡斑駁,甚至還有不少血汙……
我一眼就認出來,這不正是苗光陽老婆自殺時攥著的剪刀?
那婦女冷不丁地竄進了門洞,揮手舉起剪刀,竟直接朝著紙人許後心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