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兒看得下去這一幕。
猛地轉過頭來。
何鬼婆的身形則是傴僂了不少,他背著五鬼木的棺材,也沒多說話,腳步蹣跚地朝著屋外走去。
鼻尖的血腥味繚繞著,不停地鑽進鼻翼之中。
我在屋內待不下去了,何雉剛才被踹出去,也不知道安危情況。
強忍著作嘔,我快步走出屋子。
這會兒過了大陰之時,不到天黑,也不會再出事。
紙人許動作那麼狠,估計也和他被撞祟有關。
三兩步,我就走出屋外。
這會兒院內的何雉剛好從地上爬起來,她嘴角有鮮血溢出,正顫巍巍地朝著屋內走來。
我趕忙走到院門口,想去攙扶她。
可院外的情景,卻讓我的心猛地沉到了穀底……
院外稍遠一些的路麵上,有幾個身材矮小,穿著布衣,手腳都紮著一圈圈白布的男人,正抬著一個擔架,朝著院門處走來。
這些男人或是老,或是中年,最年輕的也超過了四十歲。
無一例外,他們腰間都掛著銅鑼和鑼棰,每個人都是麵色陰厲。
而那擔架之上,便是那老更夫!
老更夫的模樣很是淒慘,脖子上有不知道多少條細小的傷口,就像是被頭發絲勒出來的一般。
他臉上也有很多抓痕,傷口透著陣陣青黑色的氣息。
此外他一雙腿也扭曲著,像是骨頭斷了似的。
扶拐在擔架的一側,上頭還有不少濕漉漉的痕跡。
很明顯,這是我們剛才的動靜,將老更夫還有其餘的更夫招惹過來了……
何雉明顯也發現了,她回過頭看了一眼,麵色煞白,險些又一次摔倒在地上。
我上前幾步,一把攙扶住了何雉的肩膀。
穩住何雉身形之後,我也沒往屋裡躲了,隻是盯著老更夫,和其餘更夫。
老更夫開始是麵無表情。
目光落至我身上的時候,忽然就開始笑。
其他那些個更夫,有的抬手,做抹脖子的動作,有的舔著嘴角,低聲在和旁邊的人說著什麼。
總歸這些人的眼中都露出嗜血的凶光,就像馬上就能動手殺了我們,令他們無比興奮。
何鬼婆也走到了院門口,他麵沉似水,直勾勾地盯著天邊的一個方向。
“狼煙……”何雉咬著下唇,她的語氣中透著激動。
那種難掩的喜色,頓時也讓我心頭一喜。
何鬼婆說了,狼煙就是信號!
狼煙來了,也就是來支援的鬼婆子到了!
我不由得也看向何雉看的方向。
果然,村口方向的天邊,有一縷煙霧正在繚繞升騰。
“老東西,被我做掉七個之後,就剩下你們幾個人的話,這四流梆,是沒落了,比不過我鬼婆子一脈。”何鬼婆坐在門檻前頭,棺材落了地,似乎這樣能讓他稍微輕鬆些。
他話語中透著幾分輕鬆和嘲諷,緊繃的神色也鬆緩不少。
何雉臉上的喜色更多,她再看老更夫時,眼中恨意十足。
擔架上的老更夫,神色依舊沒多大變化,還是皮笑肉不笑。
其餘的那些個更夫,反倒是都陰厲地笑了起來。
當頭右側的那個更夫,矮胖矮胖,還生著一雙鬥雞眼兒。
“老倌兒,這個鬼婆子,打死了以後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