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的輕響傳來,鈴鐺正在輕微地晃動著。
“好重的陰氣。”何雉扭頭,眼神也透著警惕。
我示意讓她稍安勿躁。
此時,唐鬆走到了那年輕男人的身旁,低聲道“胡光,我把小李先生請來了,你莫哭,今天就能了了禍事。”
胡光這才止住了哭聲回過頭來,看著他臉的瞬間,我眼皮微跳。
此人陰鷙宮極小,幾乎是乾癟凹陷下去。
其驛馬骨的位置也是墜落一般,眼皮耷拉了下來,顯得極度沒有精神。
陰鷙宮是子女宮,乾癟凹陷了,就代表絕子女緣!
這並不是薄弱,而是一個絕字!
那就代表他是不可能有兒女的,老婆絕不可能懷孕!
驛馬骨的墜落,代表家運健康完全破敗,親人會亡故喪命!
棺材裡是他妻子的婆婆,也就是他母親。
死了這一個人是不夠的,他如今驛馬骨的模樣,分明是全家都喪命了,隻剩下他一人……
我直勾勾盯著胡光的臉,他神色更為惶然,甚至雙腿都在微微打顫。
就像是他要閃躲我的眼神,又躲不開一樣。
我思緒完全鎮定了下來,眼神便複雜無比。
“你老婆在那個房間對吧。”我指了指西麵的屋子。
胡光倉皇點頭,他嘴唇嗡動了一下,卻砰的一聲跪到我的麵前。
他再看我的眼神就格外哀求,顫聲道“救救她,我就這一個老婆了。”
“唐鎮長,帶他到院門口去。”我吐了口濁氣,下了令。
唐鬆立即攙扶胡光,到了院門口。
我朝著西麵的房間走去,到了門口之後,我才感覺到那股冷意愈發的強烈。
似是有無數隻手在扒拉著我的皮肉,想要鑽進去一般……
何雉跟著我,忽然間她手頭的鈴鐺,直接朝著地上墜落了下去。
鈴鐺上頭的紅繩,竟然直接就斷掉了……
“不對勁,大白天啊……隻有極為凶惡的屍鬼,夜裡才會崩斷鎮魂鈴……”何雉麵露不安之色。
“凶宅,亡人之所,房間遮光,怨氣陰氣厚重,即便是白天,也會很凶。”
我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而且這孕婦……恐怕已經……”
我並沒有說完那句話,直接一把推開了屋門。
屋內逼仄陰暗,鼻翼間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腐臭味道。
右邊的床上,躺坐著一個女人。
她肚子高高隆起,頭微微垂著,側邊的臉上,竟然都有淡淡的斑痕。
何雉捂著鼻子,發出嘔的一聲。
她更不安地盯著地麵,茫然道“陰陽,這是什麼東西……”
我眼皮也微跳,地麵上有不少斑駁的液體,還有腳印。
我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這種情況,我其實第一次看見……
說著,我就進了屋,走到了床邊。
何雉小心翼翼地喂了一聲,那孕婦卻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