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五嶽鎮命符從三長老的胸口壓下,貼符之後,我小心翼翼地掀開了他麵門上的押鎮神咒。
遁空在我身旁,也格外仔細地看著。
我注意力都在三長老的臉上。
他生了一張圓臉,粗看眉骨很長,但細看之下,其中央有裂紋,直接斷開。
雙眼的眼瞼很薄,就好像隨時會睜開。
我首先看的是眉尾,他的眉尾,脫落得七七八八,隻剩下雜亂幾根。
我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又看他鼻梁。
發黑的鼻梁,起了小小的曲節,還有一些歪斜。
鼻頭之下的人中,有一根橫紋……
我臉色變了,低聲喃喃道“鼻梁無青氣,人中無青氣,眉尾未散,非擔憂而自殺。”
“鼻梁曲節,歪斜,人中細長,橫紋,死於毒。”
話語間,我又伸手捏住了三長老的下巴,雙指稍微擠壓,他的嘴唇便被我擠開。
其唇色暗青,口角無棱。
“下唇厚,暗青,無棱,死於人謀害,非屍傷。”我剛說完這句話,三長老的下巴,就滋生出來了細小的絨毛。
他頭頂那張押鎮神咒,正在逐漸發黑。
即便是胸口的五嶽鎮命符,都開始變得卷曲起來。
轉眼間,那些細小的絨毛,就變成了黑色的毛發,幾乎有半指長了。
我瞳孔緊縮,飛速鬆開了手。
押鎮神咒立馬就落了下來。
發黑的符咒逐漸停止了變化,那些毛發溢出符紙外,也沒有繼續變長。
五嶽鎮命符的卷曲也停止了。
兩張符,製止了三長老的化煞。
這並不是因為五嶽鎮命符弱了押鎮神咒。
而是因為鎮屍主要壓頂,押鎮神咒在頭頂,五嶽鎮命符落在胸口,效果隻有十之二、三。
這期間,何雉和柳正道都到了我身旁。
何雉麵露不解。
柳正道的臉色卻陰晴不定。
我剛才說的話,都很淺顯,無需解釋都能聽得懂。
不過我還是捋順了思緒,和柳正道解釋了一遍。
沒等他回答,我就問他,當時三長老自斷心脈,是怎麼斷的?
柳正道告訴我,那日,三長老被旱魃所傷,他將人帶回來之後,三長老快壓不住邪氣,他讓三長老先堅持,便外出覓藥。
等拿回來藥之後,三長老捂著胸口,心脈已經儘數斷開,並且快要化煞,他隻能快速畫了押鎮神咒,將其鎮屍。
稍作停頓,柳正道又說道“不可能有外人能殺三長老,即便是他重創,誰靠近,誰也必死,而且兩月過去,外頭那些東西都想殺我,他們也未曾找到我所在之地。”
我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道“的確無人知道你在這裡,但三長老是你離開之後,他毒發了,這不隻是旱魃的屍毒,麵相上,他是被人害死,是另有他人,給他下了毒。”
“我所料不差的話,就是那個先生……”
柳正道臉色難看無比,他閉了閉眼,又道“那人,怎麼下毒?三長老除了旱魃的傷,彆無外傷。”
這時,何雉忽然小聲說了句“會不會是中毒之後,導致三長老戰力減弱,才會被旱魃所傷?”
“傷加毒,才讓他心脈儘數斷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