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空輕輕將符提起,放置在旁邊,似是晾乾。
可他卻未曾停下。
地支筆再次落入天乾硯中,吸走剩餘血墨。
隻不過,血墨的數量不夠多,明顯不夠再畫一道符。
偏偏在這時,遁空的嘴巴鼓起。
噗的一聲,他竟吐出一口血來。
舌尖血剛好落入天乾硯,他手頭的動作更快,地支筆抖動,將血墨混合均勻。
提筆,遁空再一次落符!
這一符,依舊是五嶽鎮命符。
此次的血墨比之前多,畫符之後,還剩下不少。
他提開了第二張五嶽鎮命符,又立即畫下一張二十四山鎮龍符!
至此,血墨才完全耗儘。
遁空本來正常的臉色,此時又變得蒼白不少,眼神也略有暗淡。
我眉頭緊鎖。
其實,剛才遁空吐血的時候,我就想攔住,卻被何雉抓住了胳膊。
一直到現在,何雉眼中露出心疼之色,她才鬆開我。
遁空抬起頭,他蒼白的臉上,儘是堅韌。
可他眼中卻詢問更多。
“父親,我很無用嗎?”他這話,帶著幾分顫栗。
何雉麵上頓時出現焦急之色。
我眉頭皺得更緊,麵色透著複雜,但我直接搖了搖頭。
“遁空,為父和你娘親,都是想你能平安成人,你並沒有無用。”
“那為什麼,張九卦可以舍身救人,羅忠良還是個普通人,就要為幾十個難民生計擔憂,他們現在又要在你的安排下曆練。”
“我比之他們,的確像是一個無用之人。”遁空再一次開口,他眼中的堅韌,還混雜著不甘。
他這話,一時間真讓我不知道怎麼開口才好。
何雉的眼神也慌了。
她正要開口。
遁空又民抿了抿嘴,低聲道“父親,你說張爾是個孩子,可羅忠良的年紀和他相仿,甚至和我也相仿,是因為張爾無用,你才會那樣說,所以,在你眼中,我也是……”
他話還沒說完。
院內卻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遁空,不得妄自菲薄。”遁空身體一僵,話音也戛然而止。
柳正道平緩走入堂屋內。
“柳道長……”遁空抿著嘴,他身體都微微顫抖。
柳正道走至遁空身旁,他低頭,仔細的看著桌上的三張符。
“蒼勁有力,卻不失圓潤之神,內蘊陰陽之氣,方成鎮命鎮山之符。”
“遁空,不提年紀,血脈,隻看輩分,你入門比我早,算是我的師兄。”
“我,是否是無用之人?”柳正道沉聲問道。
遁空還是抿著唇,他搖了搖頭。
“既然如此,你為何如此評論自身?”柳正道又道,他眼神嚴厲了不少。
”徐符之符意,旨在天下無人能出其右,若你真壞了心境,恐怕以後就畫不出這等大符了。”
遁空身體一顫,他卻成了緊咬牙關。
柳正道卻皺眉,他目光落在了我身上,眼中流露出催促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