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眉甩動了兩下,指針還是停在原來的地方,一動不動。
當年從霍家得到這塊懷表,一轉眼,它已經跟了我十多年,卻沒想到無緣無故壞掉。
我將其放在床頭,推門出了屋子。
何七月正在院內給那目盲的嬰兒喂米糊糊,遁空依舊在畫符。
何雉……居然在給何阿婆摸骨。
天下陰陽術,幾乎都是同源同根,摸骨相麵,幾乎是每個陽算必備。
隻是說,骨相的摸骨,針對之法更為不同。
天元相術的摸骨,也有獨到之處。
我沒有瞧見柳正道,不知道他去向何處。
剛好此時,院外來了一輛馬車。
車上跳下來兩人,都穿著上好的布衣,但一看,就是仆從打扮。
“李先生,仙師令我二人來請你入城,商議大事!”那兩人畢恭畢敬在院外行禮,他們的目光同時落在了我身上。
我麵色一凝。
清晨,我還在和柳正道商議這件事情,沒想到此時,袁化邵就派人前來了。
何雉手一頓,畫符的遁空也抬起頭來。
何七月略有驚疑的扭頭看我,就連何阿婆的臉色也變了變。
對於他們來說,袁化邵,的確是隻能聞名,而不能見到的仙師。
驚訝,也就不足為奇。
我在原地拱手,沉聲道“二位稍等片刻。”
我話音剛落,另一側的屋門開了。
柳正道走了出來,他麵色古井無波。
何雉放下手,遁空也站起身來。
柳正道到了我麵前。
我和他對視一眼後,低聲道“柳道長,出發吧。”柳正道卻看了一眼何雉和遁空,他若有所思,又道“便讓遁空同何雉留在這裡,若是需要服藥,我們帶回即可。”
“這……”何雉張了張嘴。
遁空怔了一下,他點了點頭。
柳正道平時少有提要求的時候,我便點頭同意。
從何家出去,上了院門的馬車,那兩個仆從便開始趕車,朝著開陽省城的方向趕路而去。
“你沒睡多久。”柳正道忽然說道。
“莫名的睡不下,醒過來了。”我回答。
“有什麼問題麼?”柳正道又問我。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
隻是,我莫名的想到了那個停下來不走的時鐘。
沉默了片刻,我又道“或許是大事將到,總有一些不尋常的東西。那兩人,並不好對付。”
“袁化邵若是想到了辦法,這辦法,也絕對不好完成,那兩人,早已經堪比人精。”
“卜一卦?”柳正道又問我。
我點點頭,說“此番事情商議完,我就會來,卜一卦。”柳正道點點頭,說了個好字。
不過他又低下頭,似是沉凝。
片刻後,他道“你給自己卜卦之後,也替我卜一卦。”
“父親對蔣一泓老先生的卦,如此認定,我想看看,地相堪輿的卦,到底有多少奇妙之處,是否也能讓我,像是父親一般深信不疑。”
我略驚訝,因為我完全沒想到,柳正道居然會讓我算卦!
這或許……也是命數?
師尊算柳天牛,而我,則是來算柳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