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馬車,比羌族那一輛還大,更為平穩。
車中甚至還有一張桌案,桌上煮著茶水,炭火發出異香。
袁化邵提起茶壺,斟茶三杯,兩杯分彆推到我和柳正道麵前。
我端起杯子,細細品味了一口。
結果這茶,品質卻極為一般……
“看來,李先生對這茶,頗有幾分失望?”袁化邵淡笑道。
我將茶液一飲而儘,才輕聲道“袁先生家的淡飯,吃過了,這粗茶,自然也要品上一品。”
“李某怎會失望?若是開陽城百姓都富足之日,想來袁先生這茶,也會換上春茶芽尖。”
袁化邵眼前多了不少亮色,他爽朗的笑了起來“我與李先生,當真是相見恨晚。”
他也飲儘了杯中茶水。
當然,這期間柳正道同樣喝了茶,他閉目養神。
袁化邵再給我斟茶,同時,他又道“李先生,多飲幾杯,等我們到了地方,再看這茶之滋味。”
“先苦,後甘,再無味?”我端起第二杯茶,回答了袁化邵。
他看我的眼神,亮色又多了幾分。
“看來李先生,比我想的要寧靜,我以為先生多年在陰陽界奔走,性子難免有幾分急躁。”
“是袁某想當然了。”我飲下茶液,搖了搖頭,輕歎道“剛好想起了一故人。”
“故人?”袁化邵眼中疑惑,不過他並沒有多問。
我目光投向了車窗外。
馬車雖大,但馬匹卻比不上羌族,我們的速度很慢。
按照這種速度,一百裡的距離,少說要整整一天的時間。
我沒有提及這故人的名字。
安靜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袁化邵便和我交談起來了一些關於陰陽術的事情。
按照他的話來說,我們各有知曉對方的本事,等到進了山,就更能發揮實力。
雖說我們此行是計中計,但也需假戲真做。
我沉凝了片刻,問道“若是我們到了棺前,是否開棺?”袁化邵點了點頭,道“開。”我眉頭皺起不少,才說了一句我一直擔憂,但卻沒提起的話。
差不多就是,這三口羽化屍,葬在了如此好風水的地方,它們生前也絕非常人。
我們將計就計,利用這風水局,給自己引來危險。
但如果我們能開棺,那這地方的危險,恐怕就落不到我們頭上。
那還有開棺的必要麼?
袁化邵的臉色卻複雜了不少。
他輕歎了一口氣道“李先生,袁某之前,是有一些話沒講清楚。李先生會不想開棺,這倒是袁某意料之中。
下一刻,袁化邵才告訴我緣由。
之所以,他會知道一個安葬三羽化屍的風水局,是因為,這風水局,來自於他同門。
不過,這並不是他這一代。
大約上三代之前,他們先天算一脈,出了幾個叛徒,是欺師滅祖之輩!
之後這幾個叛徒,選了這樣一個大風水地隱居,之後坐化。
他叫上我和柳正道去破這風水地,除了將計就計,就是想著,能否借用柳家道士,以及地相堪輿的本事,破了叛徒的風水局!
這樣一來,就是兩全其美之策!
我怔住一下,卻完全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樣的隱情。
柳正道睜眼,他若有所思,低聲道“欺師滅祖之輩?”
袁化邵立即點了點頭,他又歎了一口氣,道“實不相瞞,袁某一人,即便加上手下,也的確難以破局,破局了,恐怕也無法針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