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有枝又向前走了一步,來到了大理寺的門檻前,她緩緩的蹲了下去,拂去了門檻上的灰塵,又將手伸進了門內,捏了一小搓泥土一起放入了手中。
她攥拳而立,說道,“今日我取大理寺門內少許涼土,我要看看它是否能如諸位口中所說的,照亮世間公平道義,是否能暖我寒心!今日不登門,不入府,他日我再來,必攜狀紙以求諸位大人…”木有枝正說著,便聽到有人開口打斷了她。
“木有枝,你族有多少人?”有人開口問道。
李成傑和眾人都聽木有枝話入神,這句詢問可以說是非常的刺耳!但是聲音他們又很是熟悉,便沒有放言斥責!尋聲望去,果然“陛下親臨!”
隻見仙道成微服出宮,身旁隻有一個人陪伴,他們幾個或許不認識朝中的“二皇子”,可是李成傑和木有枝都認識,那陛下旁邊所站之人正是人山!
“回陛…”陛下的陛字音剛飄出,“下的話”這三個字還未說出,木有枝便看到人山衝他搖了搖頭,仙道成也是輕聲咳嗽了一下。
“這是我家黃老爺,問你話,你如實答來便是,沒準我家老人看你可憐,能幫你一二!”人山機智的開口說道。此次他陪他的父皇微服出來,並不希望很多人知道,而且現在場中人多嘴雜的,也不宜張揚。
木有枝聽到人山的話,她有些惶恐的的走到了仙道成的身前,恭敬的行了一個禮,而後說道,“回大人的話,我族嫡係便有十五人,各脈係旁支還有百餘人等,那日府上就是丫鬟婢女,門童家丁也都沒有被放過,那一日族中各府均被屠戮殆儘,近有千人亡在刀劍之下…”
“李大人,你如何看待此事啊?”仙道成看了一眼木有枝,也未再多看,繞過她直接向李成傑走去問道。
李成傑和眾人都對仙道成行了一禮。
而後李成傑開口說道,“本官認為,滅族之族,在我朝製中本就不多,造反其一,假傳聖旨其二,謀殺皇儲其三。皆列在叛國罪之下!而唯有,囤兵成軍
,私鑄刀劍準備舉兵造反的人,會連坐其九族宗親,當地可官兵可根據事態發展,直接入府中屠戮!其餘大罪,皆會有收押待審的環節,至少,主要犯罪之人必須關押入京,其餘人等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李成傑是在將一個事實,也是最大限度的為木有枝講道。
“許大人,你覺得這些事會不會是他故意捏造,故意在這裡妖言惑眾,意圖不軌啊?”仙道成又問道。
“本官雖被其話中悲涼所觸,心中對他憐憫萬分。但是本官絕不會尋思,也不會憑借直覺去辦事處理,更不會摻雜任何的個人情感,一切以實為據,以律為依,此事總需要個交代!”許諾躬身回答道。
“嗯,老爺我近十年未曾聽聞有人犯事,可罪九族的大罪!若是事情屬實,冤屈的可能性很大。”仙道成隱晦的表明了一下他的態度。
“老爺我問你,你說朝中有人遮蔽聖聰,你可有所察覺,是何人如此大膽,敢行此悖逆之事,你要知道若真是如此,他犯得可是假傳聖旨的大罪!若他是朝中大臣,更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這等行事,猶如篡位!”仙道成看著木有枝冷冷的說道。
木有枝從仙道成的語氣中,聽到的是“諸多的不滿,和更多的憤怒!”這對她來說是一個好事情。因為他就是當今的陛下,若是滅九族這樣的事情沒有陛下親批下旨,是無人可不違法度的屠戮整整一族!
“這等滔天禍事,若真的是許家謀劃,許言協助的話,那許言宰輔的身份可保不下他們許家,而他們許家更可能因為許言這宰輔的身份,所有的族人都鈴鐺入獄!滅族亦或是抄家都足以告慰父母。至於其他的族人,她不恨已然是寬宏…”
“回大人的話!朝中大臣,小民不敢攀扯汙蔑,但是與我父有血仇之人,名叫花無果,而幕後指使之人極有可能是,許流雲!”木有枝眼神愈發淩厲的說道。
“此不共戴天之仇,若不能報,她苟活在世上又有何意義!”
“許流雲?”仙道成聽了這個名字便覺得熟悉。
“那你的父親名諱是?”仙道成問道。
“亡父名,木溫顏!”木有枝一字一句的說道!
“木、溫顏!!!”仙道成愣了一下,他的些許記憶好似是受到了什麼感召,陳年的舊事都蘇醒了過來!
“那件事還是發生在上一次的爭仙大會之上,一個叫花無果的刀客來參加爭仙大賽,後牽扯出了一係列的命案。”仙道成想了起來。
“花無果是一名凶殘的刀客,在京都殺了數十戶人家,還食人之血肉修煉,後得到證實被你的父親木溫顏和其他的幾個人一同將其所抓獲,而許流雲那時候或還為抓捕許流雲過至關重要的信息…”仙道成邊說著,邊向外走去。好似無意再在留在此處,而他的話,也無人知曉到底是何意…
人山看了一眼李成傑和木有枝,用了一個短暫的眼神交流之後,他小跑著跟上了正要離去的仙道成,畢竟這是宮外,他需要保護他的父皇安全回宮…
現在就剩下五個人,都有些驚愕的望向仙道成離去的方向,而最後仙道成說的那些話“更是耐人尋味!”
以仙道成的身份,能向他們說這些事情,還是在如此的“大庭廣眾”之下,陛下的心思,他們這幾個臣子可真的琢磨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