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仙令!
忽的,在京都之中下起了小雨。
令人奇怪的是,此時明明豔陽高照,天空之中白雲朵朵,一碧無際的天幕給人帶來了一種爽快的心境。
好似,那雨並非是從天上而來,而是由一張無形的巨手揮灑而下一般。
每一滴雨水都裹挾著陽光的溫度與鮮亮。
“李卿,乾得漂亮!”
許程青拍著手,麵帶微笑的向他走去。
“許大公子,他為什麼還活著?”
李成傑順勢重新將妄虛劍召回手中,持劍而立,看著向他走來的許程青,微笑著問道。
雖然這聽起來,是一場和顏悅色的談話,但是此刻,在他們兩人額身上皆有有著驚天之勢升起,那股強烈的危機,與壓迫感,令在場中人都能十分清楚的感受到。
“怎麼,你提劍,是想與我一戰?”
許程青挑挑眉,依舊笑如春風一般的輕聲問道。極其的幽默。
“如果可以,我不願戰!”
李成傑聳聳肩,搖搖頭,這句話說的好似極其的無奈,雖然口中說的“不願戰”,但是卻透著一種不得不戰的堅毅。
“九泉五步,許言並沒有唬你。”
“你若不願服食太歲丹,你的生命隻剩五步便下九泉。”
“我想問你,你有信心在五步之內,將我斬殺嗎?”
許程青依舊笑著說道,好似對李成傑現在與他針鋒相對毫無怒意。
李成傑聽聞,不語。
“嗬嗬,難道你以為我是許言那等廢物?”
許程青的笑容越發的肆無忌憚,看著李成傑啞口無言的樣子,此刻,他非常的享受。
“許大公子,既然我的生命就剩下最後的五步,那我更沒有什麼可思量的了,一切任心而為罷了。”
李成傑說話之間,舞劍向前,劍鋒所對皆是許程青身上各處的命門。
因還有一些距離,許程青立在原地,此時仿佛隻有他最清楚,李成傑現在為何要如此做。
“一、二、三、四!”
許程青給李成傑數著,李成傑舞劍而揮,劍之所指皆是虛指許程青的命門所在,同時邁出四步極為漂亮的劍步,那幻緲的身法,令人無不稱奇。
“你就剩下最後一步了!”
許程青站在那裡,佁然不動。李成傑的妄虛劍就停在他胸前不遠處。妄虛劍之上,紫氳呼嘯而去,劍意凜然,劍氣滾滾翻騰,蕩開許程青兩鬢長發。
現在,李成傑隻需再上一步,便可將妄虛劍刺入許程青的心窩之中。
“你不躲?”
李成傑弓步持劍,他現在隻需要後退發力,將身體猛然彈起,向前飛刺,就算許程青能躲開,李成傑也有著十足的把握重傷許程青。
“你希望我躲開嗎?”
“若我閃躲,你便毫無機會!”
許程青眼神淩厲,此刻,在許程青的眼中,李成傑便是一頭倔驢,若不讓他撞撞南牆,他是絕不會的回頭的。
當然,“倔驢撞南牆”,撞上之後,想回頭,亦是晚矣!
“封我修為是許言安排的?”
李成傑舉劍而戰,並沒有擅動,而後沉聲問道。
“是的。若非如此,他怎能安心。”
許程青點點頭說道。
“解封之法,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李成傑再次問道。
“不止解封之法,九泉五步我亦早就知曉。”
許程青頗有些灑脫意味的,很是大方的承認。
“所以說,算計我的,從頭到尾都是你!許言死在我手,也早就就在你的計劃之中。”
李成傑好像很是欣賞許程青那敢作敢當的勇氣,深吸一口氣,仿佛他隻想自己的死的明白一點,並沒有怒意。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此時是我與許家家主許常英合謀。許言近年野心愈盛,已經有些脫離了許家的掌控。”
“所以才需要借你之手,將之除去,如此合情合理,也如此的神不知鬼不覺,才能讓忠心許言的那些人安靜。”
“而你,我是真的很欣賞你,與你所說也均是肺腑之言,隻要你願意,我之前所說的話,依舊有效,而我可以保你活命!”
許程青點點頭,說話之間似是一種成全。成全,李成傑這個將死之人。而在最後說到李成傑的時候,大有一番情深意切的味道。
“嗬嗬,一個處心積慮要害我之人,竟然在此給我說肺腑之言,可笑!”
李成傑大笑三聲,而後不屑的說道。
“李成傑,你要知道,你沒得選,臣服或者死!”
“以你之才,死之確實可惜。就如當年我許家的客卿石子縛一般。”
“我年幼之時,便很看好石子縛,直至他判離許家,我都未曾出手,且一度希望他能活下來。”
“可惜,他還是死在了我錦城三族修仙者的圍攻之下。”
“李成傑,你是我這些年之中,除了已死的那個石子縛,最看好之人。我真心願與你攜手平分天下江山。”
“
當然,以你的才能,我更知道,你要一心求死,也無人能攔得住。至少我自問,攔不住你求死。”
“故而才如此行計,生死握於你手。”
許程青侃侃說道,分析的頭頭是道,可謂在情在理,隻不過,話語之中難免透出小人之心,與陰險之味。
“生死握於我手?生便是臣服,死便是隨意?”
“你是這個意思嗎?”
李成傑衝著許程青翻了個白眼,李成傑雖然年紀不大,但是之前行走江湖,後來入仕宦海,什麼樣的人他幾乎都見過,但是如“許程青這般不要臉的,當真是無人能及。望其項背,亦是玩笑之言。”
“聽你之言,似有怨氣,怎麼?難道我還不夠禮賢下士嗎?”
許程青似乎很是鬱悶的說道。歎息之中極其的惋惜。他很不理解,李成傑明明非常的聰明睿智,但是此刻怎麼異常的倔強糊塗。
“呸!”
“與你再說一句話,我都覺得惡心。”
“許程青,看好了,什麼叫生死握於我手!”
李成傑咒罵一聲,似是之前與許程青虛與委蛇,暗度陳倉之時,那窩囊氣已經忍到了極限。
此時破口而出,言辭犀利,口氣更是盛氣淩人。
“要殺我?”
“你隻有一步的機會!”
許程青說話之間,似是很禮貌的向後退了半步。都未曾拔劍,似是與李成傑這一戰,那半步便如天塹鴻溝,李成傑今生今世若不妥協,便覺無可能邁過。
“自以為是的蠢貨!”
李成傑暗罵一聲,就在許程青笑容最盛之時,李成傑悍然出劍!
“死!”
李成傑猛然向前連踏兩步,之前蓄力已久,此刻李成傑抱著一擊必中之時,快準狠的向許程青的心窩刺去。
“九泉之下,悔恨去吧!”
許程青將他早就醞釀好的憐憫之色,流溢在臉龐之上。
似是在李成傑邁入第一步之時,許程青已經看到了李成傑氣絕身亡,而後不能瞑目的緩緩倒在他的腳下。
“悔恨的應該是你!”
此刻,妄虛劍從許程青的胸前透過,李成傑緩緩抬起頭來,看著許程青那滿臉不可置信的痛苦之色,低沉著說道。
“怎麼可能!”
許程青喋血,嘶啞著喉嚨,說話之中有無數血液噴湧而出。
他雙眼之中滿是驚恐,他想不通,為何李成傑六步過後,竟然沒有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