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仙令!
李成傑從酒庫之中拎出了十二壇禦酒,便直奔太醫院而去。
“喜禦醫,看看這十二壇宮廷玉液,可足夠犒勞你這神醫?”
李成傑找到喜臨風之後,笑問道。
“十二壇,哈哈,足夠足夠。”
喜臨風見到李成傑這次不是空手而來,而是帶著他嘴饞許久的宮廷玉液而來,可謂是歡喜至極,說話的腔調都是陡然發生了轉變。
“李大人,請稍等片刻,等最後一爐丹藥出爐,便可交給李大人了。共做了十人份,應該足夠李大人分發了吧。”
喜臨風接過那十二壇禦酒,喜笑顏開的說道。
“十人份?喜禦醫,幫忙多做一人份的吧,本官可能需要十一人份的。”
李成傑聞言,略加思索而後說道。
“十一人份?”
“嗯,也好,那李大人稍等,我再去加點藥材。”
喜臨風聞言,欣然應下。現在禦酒在手,彆說再加一份,就是再加十分,喜臨風絕對也會加班加點的製作出來。
……
就在李成傑等待喜臨風製丹的同時,在翰林院之中靜心養神的緣自新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在孔學禮的學堂靜心室之中,緣自新深呼一口氣,覺得自己的身體渾身舒暢無比,而待緣自新睜眼之時,旁邊的孔學禮已然不見了蹤影。
緣自新見狀,緩緩起身,推開門之後,走出了靜心室。
“出來了?感覺如何?”
待緣自新走出靜心室之後,孔學禮放下了手中的書卷,微笑著問道。神情和藹,語氣溫柔。
“老師,學生感覺此刻的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靜。靜心之中調整呼吸,隱約之中感覺似與這天地產生了奇妙的聯係,像是無聲之中的共鳴。學生更是感受到了幾分仙力在體內遊蕩。”
緣自新對著孔學禮躬身行禮之後,緩身說道。
“生命在於運動,可在動前卻必思靜。靜而後動,方能事半功倍,無往而不利。”
孔學禮,沉聲說道,目光深邃,上下打量著緣自新,看著緣自新的麵色逐漸的紅潤,與他來時有了極大的改觀,孔學禮也是十分滿意的點點頭。
“老師,雖然不修仙,可對這世界蒼穹萬靈的領悟卻是極為透徹。學生佩服。”
緣自新此話不是恭維,而是完全的有感而發。隻因剛才在靜心室之中所發生的一切都妙不可言。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大道萬千,你們修仙修道是為修行,殊不知讀書也是一種修行。”
“我不修仙,是不喜那紛擾的世界,但是我亦對仙,心向往之。我認為,仙不一定要爭,要搶,要靠那一身的仙力修為。讀書亦可登仙。”
“讀萬卷書,行萬裡路。我書讀的多了,走的路自然也就多了。見多識廣之後,萬法皆通,舉一可反三,觀一可通萬。我的道在書中,我欲求的仙也在書中。”
孔學禮笑著說道,而後緩緩低頭,再次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之中暢遊。
“學生受教,學生告退。”
緣自新見狀,緩緩躬身,彎腰之後靜待三息,之後起身,慢慢的向學堂外走去。看著緣自新的步伐,無人不想讚歎一句,好一個“雲淡風輕”,好一個“閒庭散步”。
緣自新推門而出,隻見剛才帶他來的那位內院弟子,還等在門外,他將書卷蓋在臉上,猶如看書倦怠之後,如此蓋著,躺在青青草地之上,小憩一般。
緣自新本沒想打擾,不料他剛走出一步,那位內院弟子,便是將書卷從臉上拿下,整理好之後,收入袖中,緩緩起身,對著緣自新躬身行禮道
“先生,您現在可要去藏書閣內?”
那弟子起身問道。
“是,這是孔掌院的令牌,我自行前去即可。”
緣自新聞言,也是微微行禮,而後回道。
“老師竟然將自己的掌院令牌交給了先生,看來先生應是在下的前輩師兄。師兄重歸翰林,師弟又怎敢怠慢,還是師弟引師兄前去吧。”
那內院弟子看到緣自新掏出了孔掌院的令牌,麵色之上略有驚訝,言語之中略有奉承之意,但是那弟子語氣平淡,可能單純的隻是對那令牌的尊敬。
“好,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師弟了。”
緣自新點點頭,看著那弟子正在極力得到掩飾對這塊令牌的狂熱,緣自新知道,在內院弟子之中,老師便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所以他也沒有拒絕。
“那,師兄,這邊請。”
那弟子小跑兩步,走到了緣自新的身前,躬身引路道。
“有勞。”
緣自新淡淡的說了一句,而後緊跟在那人的身後。
“師弟,師兄冒昧的問你一句,剛才你那是在看書嗎?”
緣自新看著走在他身前的那位師弟,忽然的便想多問一句。若是剛才他睡著了,是絕不可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的。
“回師兄的話,剛才我並不是在看書,而是在學習。”
那弟子輕聲回道。語氣平淡。
“不是在看書,而是在學習?此話怎講?”
緣自新聞言也是一愣,反問道。
“老師說,書讀百遍,其義自見。可這本書,師弟已然看了千遍,卻始終不明書中道理。我曾與老師,和眾多師兄一起探討,每個人的見解卻都是不同。彼此之間誰也不能說服對方。”
“即便是老師,對這本書上所講,也不能給出絕對的注釋。這可能就是書卷的神奇,與奇妙之處吧,明明所有人都能看懂,看的都是相同的文字。”
“但是同一卷文字,所帶給人的感悟不儘相同。故而師弟剛才是在感悟那本書,用心去學習那本書,試圖將自己完全融入其中,去感受一二。”
那弟子聞言,欣然說道。他們那些讀書人,平生最大的心願,可能就是能與有學之士多多交流自己讀書的體驗與感悟了。
“那倒是師兄出來的不是時候,打擾到師弟學習了。不過師兄很是好奇,究竟是什麼書,竟然能難住老師?”
緣自新聞言,對那弟子所說十分好奇,故而笑問道。
“此卷書,隻是一本殘卷,其上所寫是一女子,愛花癡狂,情到深處,於春天同百花一同綻放起舞,她似花中仙子一般,美到不可方物,俏到妙不可言。”
“可,春夏之後,誰人也逃不過秋的凋零與冬的沉寂。那女子如花一般,人生起伏跌宕,命運多舛,實在叫人歎惋。故而,在秋而入冬之時,將自己與落花合葬。”
“期待,下一個春天,自己能與花草一般,有新的生命綻放,再現盎然的璀璨。”
那內院弟子,緩緩的向緣自新講述著書卷之中的故事,神色扭轉變化,似為其迷,為其癡,為其狂,為其悲,為其哀,為其傷,百感交集,可見其心中迷惑。
聲音跌宕起伏之中,波瀾叢生,緣自新竟也聽得入迷,忽的,他又想起了“泓兒”,不知不覺又紅了眼眶。
不過傷悲總是一時,最後緣自新的嘴角之上還是掛起了淡淡的微笑,隻因“李卿卿”還在家中等他歸去。
“都雲作者癡,誰解其中味。”
那弟子看到緣自新的樣子,頗有一番感同身受的感覺一樣,悠悠一歎而後,灑然說道。
“這故事,我有些印象。那女子或許是想為自己與那一樣可憐的“殘花”一同營造一個逃避世俗泥潭的堡壘,讓自己不被世間的汙濁所汙染。”
“其中汙濁,所指甚多。此書為殘卷,故事看起來,總有些殘缺,故而人人見解,各有不同。”
“我想,師弟不如換一本書去研讀。俗話說,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此女子,被情所困,而師弟你情竇應是還未全開吧。如何能懂?”
緣自新朗聲笑著說道,看向那師弟的時候,眼神之中有種莫名的情感。
“那師兄可懂?”
師弟見狀,反問道。
“我亦不懂,我一生求道問仙,逆天而行,何時會選擇委曲求全,自絕而亡。把希望寄予下一個春天,還不如握緊雙拳,自己搏出無上人生!”
“仙自有仙的魅力,你能懂嗎?”
緣自新微笑著,扭頭問道。
“師兄果然非凡,師弟愚鈍。”
那弟子看著緣自新讚歎了一聲說道。
“老師說了,讀書也是一種修行。世上誰也無需妄自菲薄,挖掘自己的一技之長,人人都有安身立命之本。”
緣自新緩緩的說道。
“師兄,這便是藏書閣了,請。”
說話間,那人已經帶著緣自新來到了藏書閣前,躬身將緣自新請入,而後緩緩的替緣自新關上房門。
緣自新進入藏書閣之後,三本書自然的亮起,一本書所散是湛藍色的光芒,一本書所放是金色的光芒,一本書所懾是暗黑色的光芒。
緣自新信步而來,淡淡的掃了一眼前兩本書,會心一笑,而後直接邁步走入了那第三本書中。
暗黑色的光芒,頃刻間將緣自新整個人籠罩其中,帶著緣自新消失在了此處。
“老家夥,你來了。”
緣自新緩步而入,隱約間好似踏入了一條無光的隧道,幾乎看不到儘頭。緣自新一人獨步其中,便聽到奧的聲音徐徐傳來。
“小奧,我遇到大麻煩了。”
緣自新笑著說了一聲,而後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雙腿一軟,右手捂著胸口,左手將嘴角的血跡擦除。
“你的修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