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眼睛紅紅的,好似剛哭過。
憐星疑惑的看向二人,那男的見憐星是個小孩。
膽子大了些,用手去拉英子的手,被英子一下子丟開。
憐星怒視著賣貨郎,賣貨郎見英子不再理他,便識趣的背起背簍,一瘸一拐出了院門。
憐星心裡一陣無名火,英子叫她,她也沒理會,回到自己房裡,“砰”一聲,關上房門,把書本攤開,油燈點上,寫起作業來。
她邊寫邊想,彆看她隻是個小孩,她可啥都懂。
小萌可沒少給她講那些閒漢是如何去騷擾她母親的那些事。
自己奶奶兩年前去世了,自家沒有小萌那樣凶悍的奶奶。
父親不在家,就該自己來保護母親了。
自那以後,小憐星放學回家,就再也沒遇到過那個賣貨郎了。
母女倆又恢複了往日的歡聲笑語。
這天,小憐星放學回來正在屋子裡寫作業,突聽到村長媳婦在院外,大聲的喊建國媳婦。
村長媳婦的聲音裡有點顫抖,好似還帶著哭腔,憐星就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來。
英子正在廚房裡做晚飯,聽到喊聲就立馬出來開門。
隨後村長媳婦拉著英子就進了另一間屋裡,還特意關上房門,從裡插上門閂。
先是傳來好一陣說話聲,還帶著哭腔,小憐星聽不清,仍繼續寫著作業。
沒多久,又有人來敲院門,是憐星的四叔公,四叔公顫顫巍巍的也進了屋,幾人在屋裡說了好一會兒話。
房門打開,英子眼睛紅紅的,她叫憐星把書包收拾下,今晚去小萌家住。
她馬上要跟著大夥去礦上,有事晚上趕不回來了。
英子將憐星送到夏小萌家,又跟小萌娘在屋裡低咕了幾句,便匆勿離去。
憐星總覺得那晚小萌娘看著她的眼神怪怪的,還總歎氣。
第二天,在學校,她還是聽到了不好的消息,七指煤礦發生的礦道塌方,當時在下麵乾活的工人全都埋在了裡麵。
憐星聽到後手中的文具盒一下子掉到地上,她心很亂很慌,總感覺有不好的事會發生在她身上。
後麵的課也沒法聽了,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她沒等著小萌一起回家,便一人走溶道裡急衝衝的趕回了家裡。
英子已經在家裡了,哭成了淚人,躺在炕上,屋子裡圍著一堆人。
憐星怯生生的遲疑著走進屋裡,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充滿著同情與憐憫。
她感到害怕,手腳頓感冰涼,小小的身子忍不住的打抖。
淚水湧進了她的眼眶中,她努力的挪動著猶如灌滿鉛的雙腳,走到床前。
顫抖著嘴唇低低的喊了一聲“娘!”
英子探出半個身子來,一把將她摟到懷裡。
放聲大哭起來,嘴裡不停的念叨著“我苦命的兒呐,我娘倆兒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屋裡也響起了一片抽泣聲,有人不停的安慰著英子。
憐星心裡很難過,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想父親是大夫,被埋的人裡不會有父親。
但她就是很難過,難過的也跟著英子一直哭。
自打那天起,憐星就沒去過學校了,小萌去幫她向老師請了假。
她留在家裡照顧著英子,英子發燒了,總是說胡話,一會兒說建國我對不起你,一會說建國你回來帶著我們娘倆兒一起去。
小憐星要忙著燒火做飯,還要幫英子施針喂湯藥,小小身子,就扛下了家裡所有的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