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著銅鈴般的大眼,弓起身,張開血盆大口朝著憐星俯衝下來。
“啊!”憐星舉起雙手在空中亂抓,從惡夢中驚醒過來。
她一睜眼,就看到有一個人站在她的床前,是賣貨郎,此時雙手正拿著原本蓋在憐星身上的薄被。
他正貪婪的盯著憐星的身上看,憐星嚇的一下子坐起來,靠向床角。
她一隻手從背後伸到枕頭下,那裡有她的銀針包,她摸索著從中取出一根粗的銀針握在手上。
“憐星,彆怕,在做什麼惡夢呢,來,爹幫你把被子蓋好。”賣貨郎雙手舉著被子朝憐星走來。
憐星嚇的渾身發抖,眼睜睜的看著賣貨郎眼裡露著邪惡,一步步朝著自己靠近。
她已臨近崩潰,就在賣貨郎準備將被子往憐星身上罩去時,憐星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那聲嘶吼穿透整間木屋,響徹整條街道。
賣貨郎被這聲嘶吼愣在當場,停止手上的動作。
憐星抬起手來,一手擋開已立在自己麵前的被子,一手舉起銀針朝賣貨郎的左手狠狠的紮了去。
賣貨郎發出了一聲慘叫,痛的握著手彎下腰去。
憐星趁此機會,從枕下拿出銀針包,來到前鋪,拉開門閂,頭也不回的跑出去。
這兩聲叫聲不僅把左鄰右舍給吵醒了,同樣也把英子、李玉兒還有她奶奶也都吵醒了。
英子應該本來就沒睡,下午在飯桌前的那一幕在她看出來了,賣貨郎想做什麼。
他在自己麵前提過多次,不想再養憐星。
這次回來,說已找好人家,訂金也收了,這兩天就要將人送過去。
他想在送出去之前將憐星占了。
英子如今也是寄人籬下,不敢說什麼,隻能裝暈將賣貨郎騙開。
她知道,賣貨郎一直在為當年之事而耿耿於懷。
當年他拿不出彩禮,英子跟了彆人。他一氣之下跳崖尋短見,結果沒死成,隻摔斷一條腿。
後來,他到佛燈鎮上給人打工,老板娘是個寡婦,自己有間鋪麵,樓上住人,樓下做生意。
她賣的是日用百貨這類小商品,為了多招攬來生意,便也學起彆的店鋪,招了幾個賣貨郎,背著貨走村串巷去售賣。
腳瘸的這個賣貨郎最能吃苦,人又老實本份,一來二去兩人就生了情愫,結為夫妻。
老板娘高齡生下玉兒,身子骨就一天不如一天。
後來也就一命烏呼了。
從此賣貨郎成了鋪子的主人,把其他賣貨郎都辭了,自己一人來做。
他把他娘從大山裡接到了鎮上,成了鎮上居民。
有一次,他背著貨物去佛夏村售賣,從一間院子前經過時,看見英子正在院中編草繩。
英子也一眼認出他來,二人便是好一番敘舊。
後來,他又特意去過幾次,有次還遇到英子的女兒放學回家。
他聽說英子的男人在幾十公裡的礦上上班,一個月才回來一次。
他便想跟英子偷偷的好,英子剛開始還一直拒絕,後來便不再拒絕也不迎合,總吊著他的胃口。
他便生了氣,不再去找英子,卻不想那段時間,英子的男人被埋在了礦下,她成了寡婦。
得知英子得了一大筆賠償金,便托他賣貨時,在佛夏村認識的東嬸去向英子提親。
英子對他還是保留著一份感情的,便答應下來。
他又慫恿英子將佛夏村的宅子賣了,帶著憐星跟他去佛燈鎮住,當老板娘。
還說他是娶一大一小倆個老婆,這樣他才不會吃虧。
英子當時,隻當他是開玩笑,還迎合著答應他。
卻不想他竟然是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