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過去看看。”憐星率先朝左前方,溶道裡的另一個岔口走去。
雲希與小阿龍也跟了上去。
在岔口的溶道裡走了約小半個時辰,便再難前進,坍塌的石塊及煤塊堵住了前方溶道口。
憐星開啟天眼,往石堆那邊看去。
突然,一道縹緲的白影向她飛馳飄來,她本能做出平時拋飛針的動作。
“星兒,快看!”雲希拉拉憐星衣袖道。
他本想將憐星拉至自己身後,卻突見隨著憐星的動作,幾道細微的波動,從她指間朝那團白影激射而去。
白影便被釘在了半空之中。
憐星看看還釘在白影身上的,那幾根透明,閃著微弱瑩光,似冰錐般的細簽。
充滿疑惑的將雙手舉在自己眼前,翻來覆去的看。
再看向雲希,他眼裡有驚喜與詫異。
“星兒,你練成神念了!”雲希抬起手來,捧著她的臉,看著她眼睛,滿是喜悅。
“怎麼突然就練成了呢?”憐星十分不解,獨自走到一邊,朝洞壁上揚手,做出拋飛針的動作。
雲希走到那團無法再飄動的白影前,這是一縷魂魄,腦袋被砸扁了一半,有一條腿也沒了。
“既然已逝,不去黃泉,為何還滯留於此處?不明白塵歸塵,土歸土的道理麼?”雲希朝著遊魂叱責喝道。
“去了,但土地公公不放行。”遊魂聲音幽幽然然,斷斷續續。
“為何,難道你不是在礦難中意外去世的?”雲希皺皺眉,猜測道。
“是,也不是。當年礦洞坍塌下來時,我並沒有立即死去,隻是被砸傷了腿。
是王二那個龜兒子,趁我在煤窖上工,便與我家裡那個婆姨勾搭上。
因我始終忍愛著他倆的苟且之事,不願和離,二人便生了害我之心。
那天洞頂上的石頭掉下來時,我本已跑開,王二那個挨千刀的,將我一把推了過去,一塊大石砸到了我的腿上。
我忍著痛,死抓著他不撒手,他撿起一塊石頭就拚命往我頭上砸來。
我落氣那一刻,也沒鬆開他,礦洞大麵積坍塌,他死在了我旁邊。”遊魂道。
“那王二的魂魄呢?”雲希問道。
“本來他也是過不了土地老兒那一關的,可他家裡有錢。
打點了不少好處給那土地老兒,便得到了通行牌,去了黃泉。”遊魂語氣裡,依然有恨意。
“你這情況,應該是能得到土地通行牌呀,說,還做過什麼天理不容之惡事?
這礦洞坍塌,是不是你所為?”雲希喝道。
“冤枉呐,礦洞坍塌與我無關啊。
我,我隻是死後,去找了那婆姨,索了她的命。
加上我是孤兒,爹娘是誰也不知道。
沒人去幫我到土地廟,稟告姓名生辰等。
更無錢賄賂那土地老兒。
他說我是枉死,身上帶有戾煞之氣,不給通行牌,讓我在此地等候有緣人超度。”
“你既是孤兒,又怎能來到這官辦的煤窖?”雲希不解。
凡是官家的作坊,沒關係沒銀子打點,又怎會是一個平頭百姓進得了的。
憐星見再難拋出那透明的白色錐簽,悻悻然的走到雲希身邊,聽他與遊魂對話。
“我有一天在大街上乞討,被一有錢人攔住。
說可以給我安排個官家的活計,隻要到時聽他安排,做一件事即可。
我一聽,比要飯強,當然就樂意了,於是就被送來這煤窯上工。”
“那人要你到時做何事?”雲希道。
“在礦洞坍塌發生的前兩天,我接到通知,讓我負責礦道中的一根支撐柱子的破壞。”
“然後你照做了?”雲希在原地來回踱著步,聽到這,側頭問道。
“不,不不,原本想做的,但想到自來了煤窖上工後,每月有月銀拿,有衣服發,有飯吃,生病了還有大夫給看,婆姨也討上了。
哪樣不比以前在大街上飽一頓,餓一頓,看人臉色強。
於是我便隻給柱子割開了一點點表皮,並未按那人說的要完全割斷。”
“那人姓甚名誰?你可知曉?”雲希道。
“具體叫什麼不知道,大家都管他叫何二先生。”
“嗯,那好吧,我且聽信你一言。”雲希點頭。
接著他提高音量,朝著坍塌的石堆喝道“你們都一起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