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我不能跟去了,你自己小心些。”冷玲瓏趁著陳禦醫走在前麵,從玉戒中一閃而出,飄向牆頭。
憐星跟著陳禦醫左繞右轉來到一座殿宇前,銅釘大門上方的牌匾上寫著“麒麟殿”。
大門萬以側各立著一頭仰天嘶吼著的白玉石麒麟。
大門有侍衛把守,還有一列侍衛正從大門前走過。
陳禦醫帶著憐星邁進大門,麒麟殿並不大,裡麵沒有亭台樓閣,水榭長廊,門後是一方露台,露台儘頭便是殿宇。
露台的中間過道兩側,各盤腿坐著四名黑袍麵具人,他們正手中結著印法,一道道術法籠罩在前方殿宇的屋頂上方。
來到殿宇前,南宮大人與幽冥將軍立於門側,在檢查過憐星手中的藥湯與背著的藥箱後,放他們進入了殿宇中。
穿過一道長廊,來到一扇門前,內務總管在門外守候,見陳禦醫二人前來,立即呈報“報,太醫局,陳禦醫,憐星覲見。”
“進來!”慵散而冰冷的聲音,從門內遠遠傳來。
內務總管走在前方,領著陳禦醫二人進入門中。
門內是一個巨大的水池,熱氣蒸騰,水霧彌漫,細看之下,水池竟然是用紫水晶石壘砌而成的,淡淡紫光籠罩著整個水池。
屋中四周也有瑩瑩晶光時隱時現,屋頂懸浮著一顆顆散發著瑩光的夜明珠,讓整個屋子變得十分夢幻,有些不真實起來。
大帝能用紫晶洞為自己在佛聖山下建帝陵,再用紫晶洞做為自己的澡堂子也就不足為奇了。
“憐星,你端上藥湯跟我給君上送去,陳禦醫你在這裡做準備。”內務總管吩咐道。
“是!”憐星端著托盤正要跟著內務總管往前走。
“憐星!”陳禦醫聲音有些噎咽喊住她,憐星停下,轉身看向師父。
陳禦醫欲言又止,眼裡不知何時噙滿了淚水。
“唉,去吧!”雙唇顫抖著最終也沒說出一句,低頭歎息,搖搖頭,抬手朝憐星揮了揮,讓她離去。
看著憐星跟在內務總管的後麵,越行越遠的背影,抬起衣袖抹去眼角的淚水。
憐星這一去,也許就是永彆,冥王發狂時,接近他的人,沒人能活著出來。
這副藥湯可以壓製冥王體內的氣血翻湧,防止他走火入魔,須在子時前服下,不能早也不能遲。
陳禦醫之所以活到現在,做的都是收尾的事,那時的冥王狂症已過了。
憐星自然是不知這些隱秘,雖她聽說過太醫局的新人都活不過半年的說法,但沒人告訴她,這些人都是死於今夜。
她看到了師父的猶豫與不舍,心裡也惴惴不安,隻認為師父是擔心她,見了發狂的冥王會害怕。
憐星跟著內務總管沿著水霧繚繞的紫晶池一直往裡走。
再走上水池回廊來到位於水池尾端,四方形的涼亭前,涼亭四周從裡麵由白色紗幔圍著,讓亭內的場景朦朦朧朧,隱隱綽綽。
紗幔之中,有一人端坐在案桌前。
涼亭門頭的紗幔無風而動,向兩側掀起,憐星垂目端著托盤在外候著。
內務總管進去又出來,手上多了一個四方形雕花木盒。
這木盒憐星認識,在剛進宮去被注入血珠時,那位公公就是從與這一模一樣的木盒中,取出的血珠。
內務總管在憐星身前停下,憐星抬眼看向他,總管朝亭子裡偏了下頭,努努嘴,示意她將藥湯送進去。
憐星點頭,垂著眼,端著托盤來到亭子中的案桌前。
桌後之人白袍鬆鬆散散罩在身上,黑發未綰披散在後背,光滑順垂,如絲如瀑似緞。
手握一副竹卷,背身而坐。
憐星將托盤放於桌麵一側,將藥湯碗雙手端起放置於這人身前桌麵,拿起托盤立於側方。
桌後之人側身伸手端起碗,送至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