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還是不停的笑,眼淚水也給笑了出來。
憐星朝他翻了一個白眼,啐掉嘴裡的那團雪,坐在雪地上,直挺挺的仰麵朝天躺了下去。
天空飄落的雪花落到她臉上,睫毛上,脖窩裡,冰冰涼涼。
突然一張俊逸的大臉,眸含繁星,呼著成霜的熱氣,擋住她上方的天空。
溫熱的唇瓣將憐星唇上的雪花融化,冰水流進嘴裡,冰冰涼涼又帶著絲絲的甜。
“雲希,你說我們有了孩子,會不會熱鬨些呢?”一片雪花飄進憐星張著的嘴裡。
“嗯,到時帶著他來這裡滑雪,他一定會很開心。”雲希四仰八叉的仰麵躺在憐星身旁的雪地上。
“起來了,在雪地上躺久了不好!”憐星突然就沒有了繼續這個話題的興致,坐起身,去拉雲希。
憐星這幾天覺得很心煩,該來的月事卻沒來,作為大夫,她自然明白這是表示什麼。
但她不敢鼓起勇氣去搭脈確認,每次都有做好措施。
但在醉海悠穀那晚,雲希說要孩子,她心生僥幸月事才完後沒兩天,不會有事。
她也想要孩子,但不該是現在,直少在沒救出娘親前,不能要。
“星兒,怎麼突然就不開心了。”雲希站起身,幫她拍去身上沾著的雪。
“沒什麼,我餓了!”
“好,那我們吃飯去。”
這是方圓百裡,唯一的一個小鎮。
小鎮不大,就兩家客棧,一家住活人,一家住死人。
住活人的客棧在鎮頭,四四方方的一座大院,院門這側是酒肆,院內是三棟青石壘砌而成房子,拴馬停車都在屋子的後院。
“這鬼天氣,早上出門還好好的,轉眼就又下雪了。”
“是啊,再下下去,我這山貨怕是要爛在筐裡了。”
“極北這個鬼地方,難怪沒人願意來,一年四季,有三季下雪,風又大天氣又冷。”
酒肆裡,客人溫酒,相互抱怨著。
“兩碗陽春麵,半斤牛肉,半斤小燒來哩,二位,請慢用。”
憐星夾起一塊牛肉,舉到眼前,正想往嘴裡送,不經意的朝筷子上的肉瞥了一眼。
肉並未熟透,中間還有點腥紅,心中莫名泛起惡心,湧上喉頭,被她生生壓了回去。
再仔細看去,發現肉的紋理與以往看到的牛肉很不一樣。
天呐,這竟然不是牛身上的肉,而是人,憐星心中駭然,立即明白這是一家黑店。
憐星看向雲希,見他先小嗞了一口酒,吧唧著嘴,挑起麵條朝嘴裡送。
憐星在桌下,抬腳踢向他,同時傳音過去“雲希,彆吃了,這是家黑店。”
說完,一根銀針就插到了雲希的麵碗裡。
雲希腳上吃痛,望向憐星,見她正朝自己遞眼色。
這時,有個夥計端著托盤正朝這邊走來,雲希將麵放回碗裡,佯裝挑著。
夥計給後麵的客人送過菜後,經過雲希二人這桌時,斜瞥了一眼,見桌上的牛肉與麵條都沒動過,也沒說什麼,徑直回了前台。
待夥計走過,雲希夾起銀針,沒有異樣,又試了酒水,有點淡淡青色。
喚出一顆解毒丹藥放進嘴裡,慶幸憐星心細發現異常,不然今天就要中道了。
倆人將銀子放到桌上,便出了店。
沿著街道往街尾走,在他倆出店後不久,便有幾人提著刀遠遠的跟隨著。
雲希二人佯裝不知,繼續朝前走。
說是街道,其實就是一條土路,有許多車撤印,還有大大小小的泥坑。
一腳踩下,抬起腳來,鞋上全是淤泥。
整條街道上,除了他二人,及後麵尾隨著的幾人,再不見其他陌生人。
有陌生人在,不便施展神技,隻能老老實買的一路小心翼翼的走。
好在街尾就在近前,幾步便到。
街尾也有一座帶院子的房子,院門前掛著白色的引路幡,幡布上寫著“義莊”二字。
這是為來往客人暫放途中已故親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