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朝雲希二人點點頭,退到一側。
冷玲瓏立於床榻丈遠,靜心凝神,左手展開,掌心朝下,指尖指向女子放在被子外,裸露著的手腕。
三根透明的白色細線,從指尖逐漸延伸,至搭上女子的脈搏。
冷玲瓏右手三根手指輕搭在手中的細線上。
小廝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一幕,細線並普通白線,而是有波紋律動,滲著冰寒氣息的水線。
不,應該稱為冰線才對。
屋中光線雖不太好,但小廝還是看到了,細線搭上夫人手腕不久,有幾隻小蟲子從夫人袖口爬出,沿著細線爬向神醫。
小蟲子剛爬上三根細線時,速度還非常快,快到中途就慢下來,最後遍體莫名結霜,從細線上墜落,掉到地上。
小廝想不通,夫人的房間,自己天天來打掃兩次,家具擦得比自己的臉還要乾淨,怎麼還會有蟲子來。
等下老爺來,若發現了這些蟲子,定會以為自己偷了懶。
尋思於此,他便上前,抬腳踩到蟲子身上,碾了個稀碎。
床上的夫人在這時,表情卻變得扭曲起來,像在承受異常的疼痛。
雲希想出聲製止小廝,已來不及了。
一進屋,他便將神識探進女子體內,她的體內的五腑間,蠕動著許許多多的大小蟲子。
神巫通靈術上也有關於蠱毒的章節,但他不喜歡與蟲子打交道,就沒去閱讀過。
隻記得有子蠱與母蠱這一說法,看著小廝踩死蟲子,床榻上女子就痛苦異常狀,再加之她肚裡有那麼多蟲子,人卻還活著。
心中便已了然幾分,女子肚子裡的全是母蠱。
難道這女子是傳說中的蠱婆麼。
雲希的耳朵動了動,房梁上飄落下一點灰塵,落在雲希耳裡的還有微不可聞的窸窣聲。
這聲音不下三處,分彆為房梁、床下、桌下。
真氣運行至手上,神識暗自調動屋中空氣,做好應敵準備。
這些聲音,自是也沒瞞過正在懸絲診脈的冷玲瓏。
真正在進行懸絲診脈的並非冷玲瓏,而是憐星,準確的應為憐星在太虛幻境的金銀花小院裡,分出來的一縷神識神念。
借助冷玲瓏手上動作的掩飾,在為床榻上的女子診脈。
“玲瓏,她體內有反噬之傷,沒有全愈,經絡堵塞嚴重。
養蠱怎麼非要養在自己體內呀,媽呀,她被子裡也有那麼多蛇蟲。
若她就是那王小姐,怎麼會淪落至此。”
憐星婉惜的聲音傳進雲希與冷玲瓏腦中。
“星兒,她如今這樣是咎由自取,說遠點,當年害趙千平一家,還害你險些丟命。
往近處說,此次叫我們來此,就是請君入甕,而非真的為了治病。”
雲希神情上沒有一絲變化,傳音的語氣裡卻透著忿然與慍怒。
“雲希,彆說了,毒蛇來了。”冷玲瓏發出警示。
懸絲診脈的水線上,一條小指粗細的尺長金環小蛇,從女子那端沿著三根水線蜿蜒爬來。
爬到中途,水線化成水霧,金環小蛇從半空落到地上。
小廝看到有蛇,嚇得立即跑出屋子。
地上的金環小蛇弓起身子,朝冷玲瓏彈激而來。
與此同時,床下的那條小蛇也朝他頭頂落下;
房梁上,桌下的兩條小蛇則襲向雲希。
冷玲瓏先朝一揮手,青煙粉末灑了出去,同時,急速朝側方旋身。
手臂再向半空一揚,彈起與落下的兩條金環小蛇立即軟成兩根小麻繩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