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之城!
君上興致盎然的奔到清婉閣院外,清婉閣三個字映入眼簾,宛如一盆涼水當頭淋下,滅了他那顆火熱的心。
她終不會是她,她的名字叫李清婉,不是他的紫萼。
那個神巫族裡萬年前的神女,因紫萼花而得名,喜歡著一身淡紫色長裙的女子。
收回前邁的腳步,走到柵欄前,像以往那樣遠遠的眺望著她。
她依舊坐在桌前擺弄著那些木雕,那麼專注,好似從未離開過那張桌子。
柳眉間綻放著絲絲縷縷的溫柔,纖長卷翹的睫羽在臉頰上落下一抹暗影。
好巧不巧的正好將她眼眸裡的情緒遮蔽,直挺的翹鼻下,櫻唇微勾漾著恬靜淺笑。
初見李清婉,她就是身著淡紫色長裙,眉宇間那抹若隱若現的淡雅靜謐,讓他震驚的以為紫萼跨越萬年來尋自己。
可自從她得知她夫君的死訊後,便再也沒穿過任何紫色的衣服。
她從不佩戴任何首飾,如瀑青絲終而複始的隨意披散在肩頭。
在桌前全神貫注沉浸在雕刻中的模樣,與神女紫萼為他處理傷口時的樣子毫無二致。
有一次喝了點酒,產生錯覺,忍不住的進到屋裡。
李清婉看到他的出現不是欣喜,而是握著手中的雕刻刀抵上自己的脖上,對他怒目而視。
自此後,這座院子是他與李清婉的楚河交界。
她在河的對岸,安靜的做著李清婉;
他在河的這頭,凝視著他的神女紫萼。
互不打擾,互不侵犯。
不過,也有例外,李清婉昏迷時,他才可以進去離他的紫萼近一些。
他堅信,李清婉體內的靈魂就是紫萼的。
也正是這個原因,明知李清婉恨他入骨,巴不得把他千刀萬剮後,替夫報仇。
他仍不舍放她離開,或將她如她夫君那般煉製成傀儡,寧願她恨著,也不想失去。
雖說服下了絕情丹,不會再有情欲,但曾經的那些刻骨銘心的感受,卻不會因絕情丹而泯滅,仍伴著他這一生,成為揮之不去的追憶。
此刻,他的心不似此往那麼寧靜安然,有種久違的狂熱在蠢蠢欲動,蠱惑著,慫恿著。
垂在身邊的雙手一點點的攥緊起來,逼著自己站立在原地,隻是看著,一動不動,宛如她桌上的木雕。
該死,他竟然嫉妒起那些木雕來,憑什麼它們就可以站在桌麵上,那麼肆無忌憚的盯著他的紫萼看,連用餐、就寢,甚至換衣服也不放過。
想到這裡,原始欲望開始在體內肆虐,吞噬著他那僅存的安寧,肚子裡的美酒化為一股股燥熱,將他這塊萬年寒冰一點點的融化。
突然,李清婉的手指被劃破,鮮血滴在桌麵上,她沒有急著處理傷口,而是呆呆的看著,任由鮮血溢出。
心猛然抽搐起來,再也顧不上李清婉是否恨他,是否會抓起桌上的小刀刺進自己的身體。
保護欲與獨占欲侵入腦海,他不能讓他的紫萼受傷,邁開步子,快速踏過那條楚河交界。
來到門口,驟然想起紫萼的軀殼是李清婉的,步履戛然而止,胳膊展開扣在門框上,攔住自己俯衝的身子。
眸光炙熱的直視呆滯在桌子邊,愕然的李清婉,想在征得她的同意,又怕自己太突然嚇壞她。
視線落到她仍在滴血的手指上,就再也不顧不上李清婉了,他的紫萼更重要,跨步上前,將她的傷指放進自己嘴裡。
吮吸著,將殘血咽進自己腹中,用舌尖去堵住那道傷口,幫她止血。
直到臉上感覺到癢癢的,心裡才忐忑不安起來,接下來該怎麼辦?李清婉會怎樣對待自己,會不會惱羞成怒。
眼角餘光瞥見放在桌上的那把小刀,閃著森寒的刀鋒上映出他倆現在的姿勢,曖昧而又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