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那人長什麼樣了嗎?”憐星專注的紋著,先描出花形,再進行著色。
這是憐星第一次幫人紋身,她不會畫畫更沒藝術修養,全憑著以憶海中調出認為最好看的羅蘭花的花樣,用神識指揮著手進行落針。
著色的藥水裡摻有少量的曼陀羅花汁,起麻醉作用。
李清婉隻感到針尖在密密麻麻的紮進皮膚,並未感到疼痛。
“看不見,隻聽到嘶啞的說話聲,是個男子,很傷心,君上問話,男子則說其它,兩人似雞同鴨般。
他一直喚君上為玲瓏,數落君上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嗯,後來呢?”
“他還說,朋友妻不可欺,她是我的妻,行逾牆窺隙之事什麼的。
對了,他還提到了希兒,讓君上還給他。”
憐星心中一凜,手上一滯,落針的動作停在了半空,李清婉感覺到了憐星的異樣,出聲相問。
“怎麼了,憐星!”
“哦,沒事,針紮到的指甲蓋上了,君上呢,他能看見那人麼?”
憐星及時岔開話題。
雲希墜下山,丟棄雄鴛鴦袋的原因竟然是將君上看成了玲瓏,把李清婉錯認成是自己。
因此斷定玲瓏與自己有染,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以前雲希是自己的天與依靠,但自從有了希兒後,孩子是她的所有。
為母則剛,如今自己就是希兒的天,其它的,包括愛情都不再放到首位。
所以即便是知道了雲希因為誤解辱沒她的名節,心中也隻有惱卻生不起半點恨。
“君上應該是能看見的,將我送回清婉閣時,他讓我彆怕,那隻是一個魂靈,他去處理,讓我等著他回來。”
舊年與新年的時辰交替時,新年的鼓聲敲響,宮外的大街上沸反盈天。
鞭炮一陣接著一陣“劈裡啪啦”響起。
給寂靜的皇宮裡,平添了幾分節日的喜慶。
清婉閣外,君上麵朝庭院內,負手站在柵欄外,靜靜地看著已經熄燈的屋子,窗欞已落下,沒留一絲縫隙。
神識穿過窗戶探進房裡,很安靜,一如房外的院落。
紗帳之下,是輕盈而悠長的呼吸,神識輕輕拂過她的秀發,額頭,鼻梁還有唇
不是過新年麼,她這麼早就睡下了。
中秋那夜,她夫君的魂靈不是尋她來了麼,兩人一定見過麵了吧。
三個月來,每次半夜來看她,神情都是一如既住的靜謐,似那一夜的事從未發生過一樣。
那天難道是吻得太深情,竟讓紫萼從她體內顯出形來迎合自己。
並在桌麵上沾水寫下的李清婉等於紫萼,是了是了,那天她沒說過一句話,而李清婉卻是可以說話的,隻有紫萼才不能開口。
她夫君已死二十多年了,要守貞潔讓李清婉自己去守就好了,乾嗎非要拉上自己的紫萼。
想到這,酸澀由心裡生起,襲向四肢引來一陣酸麻,背在手後的拳頭不由的攥緊了些。
三個月來,對清婉閣搜也搜了,所有進出物什也查過了,每日白天晚上的守著,也沒看到半點她夫君出現過的痕跡。
按當時的情況,那個魂靈應該是出不去冥城,因為地震將所有出口關閉在先,龍鞭傷魂靈在後。
可是南宮就差將冥城的地翻過來了,也沒找魂靈的蹤跡。
難道說那天,魂靈不是被龍鞭打下山去了,而是被龍鞭所傷,見血吸進了鞭身。
那天自己離山頂太遠,並沒有看到魂靈落下山的場景。
魂靈隻是一道帶著微微波動的虛影,不到近處也很難看得真切,若非出聲,連男女也分辨不出。
之所以會判斷魂靈墜山,是地上的血跡一直沿到了山邊。
但南宮將那麵山壁,還有山腳都已仔細查過,沒再發現血跡。
龍鞭一直被自己的血液養著,養成了嗜血的習慣,有好幾次它嗅到宮裡哪裡有血氣,就會自己溜出去偷食,還一次比一次更貪嘴。
如今,若非萬不得已,都會把它禁錮在秘盒裡,不然養成了魔性,隻怕再難以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