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兒在雲希臉上留下兩排小小的牙印,才收了口。
小指拂過牙印,糯糯問道“爹爹,痛麼。”
雲希愛憐的看著他搖搖頭。
“可娘痛,你啃了那個阿姨,娘沒哭,但希兒知道她很難過。
你看,爹,她把希兒的手都攥紅了。”
希兒癟著小嘴,噙著淚,委屈巴巴告狀道,還將小手伸到雲希眼前晃著。
“來,爹爹親親,小手就不紅了。”雲希將兩隻小手握在掌心,送到唇邊。
頭頂上夜明珠的光影灑下,散落在他劍眉下烏黑的鴉羽上,形成兩道陰影,遮擋住了眼眸裡的情緒。
兩顆晶瑩的淚水反射著瑩光從陰影裡出來,順著臉頰落到唇邊的白胖小手上。
回去後的幾日,每一分鐘都過得度日如年,承受著煎熬。
一方麵要與杋豪等人虛於委蛇,不能讓他們看出破綻;
一方麵要與蘇若假意恩愛,寵溺子凱與映雪的女兒。
忍受蘇若與杋傑把自己當成傻子,半夜在自己的床前做逾矩之事。
心裡還要抑製著對憐星母子的思念,更多的是憐星那番話帶來的惆悵。
他也知道自己錯了,可依舊沒想明白自己明明是太愛憐星才會誤會,為何她卻說那是獨占欲不是愛。
好不容易等到杋豪幾人離開縹緲島,說是受到國君邀請進宮。
雲希才得以施展神移之術,來到冷玲瓏的彆院見憐星母子。
之所以國君會設宴邀請杋豪幾人進宮,全是冷玲瓏一手促成的,目的也是想讓雲希有機會多與憐星聚聚。
本來蘇若並不在應邀人員裡,但她一聽說複活的七皇子也會出席,就纏著杋傑要一起去。
雖然當年她因失身於杋傑,才嫁給了他,但心裡卻從未愛過他,因為她的心早就被那個叫玲瓏的魂靈填滿了。
如今玲瓏複活歸來,自是不願放棄這個千載難逢再次相見的機會。
冷玲瓏為了這場宴席回了宮裡,彆院裡就隻有夏建國,慕容妍霏,鳶兒與希兒,唯獨不見憐星。
看來,憐星是有意避開自己了,好在希兒很黏他,帶著小家夥玩了半天。
他很聰明,記性也好,許多字教一遍,便能記住,再長再複雜的口訣隻說一次,他就可以一字不落的全背下來。
庭院裡的花花草草不僅能說出名字,還能說出可做何等用處。
吃過午飯,希兒拉著雲希來到房裡,讓雲希在桌邊坐下。
“爹,希兒給你變個魔術。”
說完扒開自己的衣領,取下掛在脖子上的布袋。
在桌上鋪平,麵料,顏色,質的與鴛鴦袋的一樣,但希兒這個更大。
“爹,你看。”希兒說著,抬起小手朝布袋上一抹而過,布袋麵料上星星點點的亮了起來。
在中間位置,是一個金色的心形輪廓,中間是一對鴛鴦在水中嬉戲。
雌鴛鴦的背上馱著一隻小鴛鴦,雄鴛鴦用喙幫雌鴛鴦與小鴛鴦梳理著彩色的羽毛。
“這隻雌的是娘,雄的是爹,小的這隻就是希兒。”藕節般的粉嫩手指在布袋上比劃著。
然後,小手各抓著布袋的一頭,胳膊一展,大布袋分成了兩個小布袋。
一家三口的鴛鴦消失了,每隻布袋上隻有一隻鴛鴦,行單影隻的浮在水麵,更沒有了小鴛鴦。
酸澀席卷心頭,雲希明白了憐星話裡的意思,兩隻鴛鴦袋一旦分開,他們這個家也就散了。
安全感的來源不是控製,不是要將對方拴在身邊,放在眼皮下;
而是信任,自信自己的能成為最值得信賴的依靠;
確信對方的赤誠心,那樣無論分隔再遠,心始終都會維係在一起。
就算遇到背叛,才能在信任的基礎上理性分析。
而不是如自己之前那般,不願麵對,隻想找個黑暗的地方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