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魔蹤,沒有天機宗門板袍服,沒有人煙,更沒有熱火朝天的打鬥,以傳送通道為中心方圓十萬裡地界悄然變化著。
然而,僅有十萬方圓而已,那些入侵的異界魔氣似乎隻能在這圈裡活動,魔界魔族似乎也安於現狀,龜縮不出。
這處破界之地本就屬於天機宗正北邊緣區域,通道開通毫無預兆,此地湧出來的魔族主力是刀鋒魔族,極善近戰,四臂雙足一尾。
其中腋下兩臂算是正常,隻不過多個關節,隻有四指,主臂則是如螳螂一般的折疊側刀狀肢節,雙足健碩有力,還是反關節,彈跳力極為驚人。
渾身青色細鱗覆體,頭尖眼凸,近身戰修者界暫時沒有敵手存在,初期的群魔亂舞掃蕩咒邊,人畜無一活口。
與段德有關的兩家勢力皆在第一次掃蕩範圍內,僅僅隻是其中一部分疆域,可修士對異界魔族的態度絕不是段德這種。
與生俱來的仇視,與生俱來的你死我活,雙方交戰不過半月,屍橫遍野不足以形容其慘烈程度,魔族凶悍也算是第一次呈現在這群尚未見識過真正魔族的修者眼中。
“冠男,你傷勢如何?”
天機宗與儒宗交界的狹長散修盤踞地域,天羽為尊,司馬次之,兩家素有仇怨,此番聯合整個狹長地帶抗擊魔界刀鋒魔族,兩家損失不可謂不慘。
儒宗自顧不暇不說,也不可能會去出兵幫助天機宗,僅在邊境陳兵,若是天羽宗和司馬家堵不住,才會阻止魔族蔓延儒宗境內。
即便司馬家世代與儒宗大人物關係匪淺也是無用,謂之,原則問題。
“司馬安成!請叫我秦冠男!”
段德遍尋不到的管家,司馬安成此時一臉無所謂的撇嘴,盯著上半身纏了諸多紗布的女人,熱切的目光昭然若揭。
緊縛的紗布在秦冠男胸口處纏了厚厚一層,其中藥草味時不時飄出來,司馬安成在她後背打了個蝴蝶結,嘿嘿傻笑,如初戀中的癡男。
心裡頭卻是美滋滋的,至少,秦冠男怎麼都改不掉的鷹翼眉被她自己修了去,這不是改變是什麼?
“看夠了沒有?摸夠了沒有?你那虞湛新死,屍骨未寒,你是哪裡來的心思撩撥我?”
秦冠男轉身之際,已是披上袍服,匆匆一瞥,紗布摞了十幾圈仍然沒能遮住的雄偉曇花一現,司馬安成迷戀的眼神落進麵相大改的秦冠男眼中。
就是赤著上身讓他包紮也不了臉紅的她,不經意間閃過一絲羞澀。
“情愛與責任不能混為一談,你我相識可是一年兩年?之前的誤會既已解開,何必再次推拒?道碑界你當做不認識也就罷了,此番生死與共,能明吾心?”
秦冠男渾身雞皮疙瘩若雨後春筍般冒出,抬腳便踹,措不及防同樣傷勢不輕的司馬安成頓時被踹翻在地。
哪裡還能之乎者也?疼得直翻白眼,在地上捂著腹部如上岸的蝦米一般彈動,臉色煞白,冷汗刷刷如雨,喉嚨裡喝喝有聲。
秦冠男瞥眼一瞅,眼中閃過一抹心疼,卻又撇過臉去。
“男人沒個男人樣,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跟著段德做‘小獸’的,不然以那蠻子的秉性怎麼會要你這打不能打,拿不能拿,成功是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
司馬安成與秦冠男其實很小就認識,兩個相鄰的宗門,又是同代中出類拔萃的人物,相互仇視,相互競爭,到後來的不打不相識,再到相知相戀。
秦冠男以前不是這樣如男人一般的存在,起因其實就是因為司馬安成,當初的年少氣盛,造成的誤會,兩個同是心高氣傲的人誰都沒有勇氣去主動解釋,以至於此。
此番,司馬安成著實在堯山羽化城找到了投奔親戚的虞湛,二人也算是和好如初,虞湛其實要求並不高,既然司馬安成放下所有親自來尋覓,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既然事情已然掰開,司馬安成也放心段德安排的人暫且接替自己,那就順便回家準備讓虞湛入籍司馬家族譜。
修成正果的虞湛可是高興壞了,忽然輕鬆的司馬安成也是將心思投在她身上。
可惜,二人幾經輾轉,顛沛大半修者界,也不知幾次險死還生,等回到司馬家屁股還沒能捂熱,便迎頭趕上刀鋒魔族殺戮大軍,虞湛第一戰便讓側刀劃成碎片,香消玉殞。
司馬安成在危機時刻,讓前來支援的秦冠男一裁決打出戰圈,醒轉後方知老情人相救,對虞湛的死他自是不能接受。
意誌消沉,逢戰必拚死,本就是這一處狹長散修盤踞地帶的老大老二,同仇敵愾之下,秦冠男這老情人見他如此,自願申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