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段德給了一個讓荀彧眉心夾死蒼蠅的回答,這算是怎麼回事?
“宗主!宗主留步!
荀彧晃神,段德已經要消失在門口,急忙追上。
“你還有啥事?”
段德也不清楚答案,布陣百年自己還在深淵掙命,你們都不清楚,問我不也白搭。
“宗主,屬下前些日子收到這個,送來此物的人,似乎是幽冥宗所屬,你自己看吧。”
一枚黑色半透明,拳頭大小的珠子入了段德掌心,段德微微一探,頓時眼神四處亂飄,見溈水等一眾女人不在,方才迅速收回儲物空間。
荀彧已經埋首工作,沒有見到做賊似的段德。
棲霞山段德專屬煉器室內
段德手捧著已經失去任何光彩的珠子,倚在失而複得的荒鼎腳邊,眼神渙散無神,一幕幕流過心底的畫麵壓在心中無比沉重。
心思傷痕最深,瀕臨破碎的檔口,留下的印記無法磨滅,輪回之眼的氣息現如今段德知曉的也隻有她,沒有影像,沒有聲音,珠子內唯有一道極為順服的輪回之氣。
段德猜不到世界另一頭的女人到底是要表達什麼,已經徹底煉化輪回之眼?這事是肯定的,但,如此之久隻寄過來一枚珠子,應該不會隻有這麼點兒信息要傳達吧?
天高路遠,滿世界都在激情澎湃的揮灑生命,仙魔交彙,壯麗的火花震撼整個修者界,現在的情形,就是有心一探,也變得不可能。
段德身上忽然散逸出淡淡腥臭濃黃色粘稠氣霧,飄飄渺渺如有生命一般往外擴散,段德猛然驚起,手中透明水晶球哢啪一聲化作塵粉跌落。
抬起手掌,隻見寬厚粗糙的掌中掌紋顯現的竟是濃厚的黃色,並散發著陣陣屍臭,再看身上同樣如此,毛孔中絲絲縷縷黃氣鑽出。
段德並沒有感覺有什麼不適,就像這東西本就是身體的一部分,或者說是體內自然排出的廢氣。
“哼!好個老陰屍!好深的算計!”
段德雙眼成旋盯著東北方向,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他明白自己這一身異樣的由來,這屍氣他再熟悉不過,正是屬於陰屍宗寶庫中的那顆不知名生物的頭顱!
“當初幫他們還當是賺了,卻不想薑還是老的辣啊!”
良久,段德深深歎息著收回目光,尾椎蹦出九條帶著黑紅色煞火的鎖鏈,鎖鏈交疊於腳下,隨即煞火猛然暴起,包裹著整個身軀。
不到十息,黑火熄滅,彌天鏈縮回體內,黃色屍氣猶在,沒有任何好轉,段德猛地甩了自己一巴掌。
“屮!忘了這玩意!”
說起火炎,身後的荒鼎才是宗祖,隨即段德跳入鼎中,破舊古拙的大鼎散出一圈氣浪,本體開始扭曲,石室溫度急劇身高。
以身為材,煉之!
半日後,灼熱空間頂部,幾根翠綠樹藤閃電般探下,直指荒鼎,然而,藤條即將裹住荒鼎卻又自行停住。
就這一頓的功夫,運行中的鼎如熱鍋黃油化開淌落,藤條舞動,一抹絕世倩影冷著臉出現在荒鼎原本坐落處,鼎,已不見!
水之天柱
一顆橫亙天地的巨大頭顱取代原本天柱的位置,頭顱散出如太陽一般的明亮黃光,漫天黑沉沉的凶煞之氣壓住方圓億天宇。
凡屬凶煞雲地帶,不管仙凡儘皆成了僵屍,幽魂海海水如墨,翻湧出幾萬丈之高的巨型海潮衝往未知海域。
臨近岸邊,原本幽深不見底的海水消失不見,露出黝黑海底礁石,無數大大小小空洞充斥著這些石麵,或許,這就是原本幽魂海中幽魂的住處。
然而,現在隻剩看著極為滲人的場景。
現在的海岸不是原來的海岸,至少退後幾萬裡之遙,呈現傾倒狀緩緩升高,原本這裡是儒宗一處極為繁華之地,臨岸有著連綿城池。
浩然正氣鍛打聖地——鍛氣城
便是其中之最,並且是儒宗疆域第三大城池,可如今一切儘成赤地,沒有絲毫存在過的痕跡,被生生從這世間抹去,置於其中的生靈,不必多說。
未知生靈的頭顱如一輪黃色烈日,天柱是被其生吞了去,如今似乎正在消化,圍繞黃陽還有九個不同顏色的霞光光團。
每一個都有黃陽的百之一二大小,這些霞光俱是散出滔天仙威,威勢聯合縱橫,死死壓住居中黃陽。
從這一戰團外的參差混沌裂痕看來,應該是久戰成僵,維持著這種局勢。
“陰妘嚛!你想如何!”
一團銀色仙霞叱喝出聲,音浪有形,如水波一般推開四周混亂至極的散碎混沌,直衝黃陽而去,黃陽外黃光被這叱喝震得一陣扭曲翻湧。
隱約可見,黃陽之巔有一尊蓋世魔影矗立,卻是不甚清晰。
依舊沒有任何回應,即便這是九尊真仙亦不例外,黃陽中的人影似乎不屑理會於他們,之前九人窮儘能為,這頭顱和人影皆是不動不移,任其瘋狂招呼。
“當初就不該留下你這個禍患!如今讓你找到混沌大能殘骸,趁著如今局勢,莫非還想逆天而行,勸你哪裡來滾回哪裡去!”
又一道仙音飄渺不知出處,卻是字字入耳如旱雷灌頂,黃陽探出的光線都有些扭曲。
“莫不是縮在那旮旯裡久了,連意識都退化了?你難不成覺著還有機會再一次逃走?”
第三道聲音倒是沒有什麼仙術蘊含,僅僅就是陰陽怪氣嘲諷和不屑。
“發力吧,陰妘嚛不值一提,但他腳下這顆頭顱怕不是那般好對付,莫要陰溝裡翻了船才是!”
沉穩而淡漠,或是這九人中威望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