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a他以下犯上!
房間門推開,濃墨般的黑暗傾瀉出來,仿佛要拽著人下沉,沉到海底。在那裡,眼睛睜著跟閉著,沒有太大的?區彆。
濃重夜『色』間,唯有櫻桃白蘭地的氣息在孤芳自賞。
時釗環視一圈,終於在角落裡瞄到了一個熟悉的?輪廓。
楚玦坐在地上,他垂著頭,仿佛溺在未知的泥潭之?中。身後的沙發擋住了他大半個身子,將他整個人都隱沒在黑暗裡。
平白讓人生出一種錯覺——好像他本來就屬於那裡似的。
他的?信息素明顯有些不太穩定,時釗一進來就感覺到了。
可能是臨時標記快失效了。
臨時標記本來就不是一勞永逸的萬全之策,能給予的?撫慰有限,時效也有限。
楚玦進洗手間的時候時釗沒跟著去,但?能從於嘉澤的詰問中大致猜到一些洗手間裡有個失控的oa,後來他的?alha還?進去了。
儘管剛才楚玦一再強調“沒事”,但?可能多多少少還?是受到了輕微影響。
可關鍵問題不在信息素。
櫻桃白蘭地的氣息起伏不定地飄『蕩』著,楚玦卻仿佛遊離於軀殼之外,任由著信息素肆虐作『亂』。
時釗在他身邊站了好一會兒,他都沒發現時釗進來了。
莫名的?煩躁感竄上來。
他有這樣一種直覺——即使他推開那扇門,跟著楚玦進去,看到洗手間裡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他也不會知道楚玦此刻因為什麼而低垂著頭。
“這叫沒事嗎?教官。”時釗的?聲音冷不防地響起,每一個字都仿佛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原本靜謐的空間被突兀地劃破,楚玦忽而一僵,緩緩抬起頭來。
楚玦就像猝不及防地被人從水中拉出來,他抹了把臉,聲音帶著些許疲憊,“還?沒睡?”
時釗抿了抿唇,握緊的?手好一會兒才鬆開。
他低頭凝視著楚玦,沉黑的?瞳孔透出一種玻璃的?質感。
“你怎麼了?”時釗問,“今天發生了什麼?”
“沒發生什麼。”楚玦反問道,“就為這個?”
“不——”
“我說了沒事。”楚玦打斷他,“去睡覺吧。”
“今天是假期。”
“對,”楚玦順著他的?話說,“你能睡多點的時間隻有這麼一天了。現在趕緊去睡覺。”
“——現在我在這裡做什麼,隻要不違規違紀,你都不能說什麼。”時釗掃他一眼,說出結論,“至少今天你管不了我,教官。”
楚玦勉強運轉他混沌的?大腦思索了一下,時釗這話說的沒錯,他的?手沒道理伸這麼長,連人家假期幾點睡覺都要管。
楚玦沉默了。
安靜了好一會兒。
他們在黑暗中對視,一個低頭,一個抬頭。隔著漫長而稠密的?夜『色』。
時釗換了個問題“為什麼不開燈?”
這不是第一次了。
時釗記得,上回楚玦發熱期的?時候,也要求他不要開燈。
“沒為什麼,我不想開而已。”
楚玦的回答跟上次大同小異,回答了跟沒回答差不多。
時釗緩慢地蹲下來,與楚玦平視。
“為什麼?”時釗聲音很輕,卻又不容置疑。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給時釗問出一種淩厲而無法?回避的感覺來。即使他沒有釋放他那危險的信息素,他此刻的氣質也足以給人威壓。
一時讓人忘記,眼前人不過是個少年。
“怎麼這麼多問題?”
楚玦有些無奈,又避不開,明知道時釗現在看不清他的?眼神,卻還是移開了視線。
時釗低聲說“我不想什麼都不知道。”
楚玦愣了愣神,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好像從時釗的?話中聽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良久,楚玦閉上眼睛。
“不想看。”楚玦語氣中隱隱帶著厭惡,“這幅樣子。”
時釗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理由。
信息素浮動間,周遭空氣也跟著升溫。
楚玦再度睜開眼睛,卻發現時釗還?沒走。
“你是真不想睡覺?”楚玦頓了頓,又說,“不是管你。你在這裡,我沒辦法?冷靜。”
百分百契合度的alha,他會不自覺地想要靠近。
時釗伸出手去,指尖探向他的?脖頸,溫軟的?觸感在指尖升起溫度,跳動的脈搏和熾熱的血『液』,無一不在訴說著起伏的?浪『潮』。
他的?指尖散發出淡淡的柏木香。
楚玦本來沒有那麼躁動,可他在接收到時釗的?信息素之?後,難以抑製地開始渴望索取。
“我幫你。”
“隻要……”時釗本想說“我在”,最?後卻還是改口說,“還?在兩個月期限內。”
加深臨時標記,不穩定的?信息素會相對更穩定一些,假『性』發情不會那麼頻繁,也沒有那麼容易受到失控oa影響。
腺體處那層薄薄的?肌膚仿佛知道即將麵臨什麼,不自主地發燙。
時釗呼出的氣息拂過脖頸。
楚玦卻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腺體,柏木香在他這碰了壁。
“兩個月不包括這個。”
楚玦很清醒,他知道什麼是臨時標記。臨時標記前的?“臨時”二字就像懸在頭頂上的?鍘刀,無論如何他都會記住,不會讓鍘刀落下,斬落那至關重要的?“臨時”兩個字。
“之?前也——”時釗試圖反駁。
“不一樣。”楚玦記著次數,“已經兩次了。”
臨時標記不是靈丹妙『藥』,它有雙向的?副作用,次數太多,不是好事。
“兩次又怎樣?”
時釗信息素再怎麼特殊,也是一個alha。既然是alha,就不會不懂臨時標記次數多了會怎樣。
楚玦稍稍湊近些許,微微側頭。
“對我這麼好,圖什麼?”
時釗那玻璃般的眼睛仿佛刹那間被光晃過,驚慌地閃動了一下。
“因?為我——”仗著夜深,時釗差點就把自己心底裡藏得最?深的東西和盤托出,幸好在話語脫口前被理智拉了回來,“我隻是想幫你。”
“可以了。”
昏暗的?環境下,楚玦看不清時釗的?眼睛,他手腕一動,食指指尖抵在他的?唇間。
“菩薩也不是這麼做的?。”
“留給真正值得的?人吧。”
話語中透出一種堅硬的冷感。
楚玦沒在開玩笑。
他在嚴肅且鄭重其事地告訴時釗不用幫我。
“為什麼不可以?”時釗倔強地說,“你就是。”
“彆說這種話。”或許是信息素作祟的?緣故,楚玦不似先前那般有耐『性』,“出去吧。”
時釗咬咬牙,怎樣都行,他現在恨不能將楚玦的嘴堵上,讓他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為什麼不可以?你也幫過我。”
“我幫你是因為那是你第一次易感期,處理不好,彆說是你,其他人也跟著一起玩完。”信息素躁動使得楚玦說一句話喘三下,他的?語速越說速快,“我跟你不一樣。你幫我是為什麼?讓我離不開你還?是讓你離不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