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晴明臉上滿是掙紮神情。
他曾對人發過毒誓,有生之年,絕不依憑修為對他人出手。
他已經破戒出手一次,實在不想再做第二次了。
片刻之後,他便下定了決心。
一把藥粉從他手中飛出,在他身旁形成一團白霧。
眾所周知,傅晴明從不下毒,這包藥粉隻有麻醉之用,對人體不會有絲毫傷害。
而對於楚玄武這等層級的高手來說,這種麻藥喝上好幾包,都能以靈力直接壓製藥性。
所以傅晴明又拿出了兩根針,分彆以左右手拿住,隨即左手指上,右手翻下,以一個好似金雞獨立的姿態站在原地。針上清光湧動,不露殺意,但具威力。
以他觀察楚玄武先前出招動作得出的結論,要破開白霧攻擊到他,玄冥劍最可能的軌跡有兩條。
於是他的兩根針,便懸在楚玄武攻來時,眉心湊上來的位置。
這是楚玄武自己撞上來的,便不算破戒。
於是,傅晴明等待著楚玄武持劍攻上的那一刻。
等楚玄武安靜下來後,他也得回去治療傷員了。
……
季惜春與傅晴明,都已經快要將對手擊敗,這兩位都是人界至強的存在,一旦他們騰出手,便會將天道盟原本的劣勢完全倒轉。
先前,天魔壇還可以憑借人數優勢強行堆死幾名天道盟的高階修行者,然而先有餘昌平搗毀機關人陣,又有午不覺睡倒一片,其後關山越一夫當關,北冥修衝入戰陣,更是將剩下的人的氣勢都給打散,現在要是有一位八階巔峰甚至九階的高手騰出手來,天魔壇隻能一敗塗地。
傅晴明並不打算加入戰鬥,他爆發全部修為打了楚玄武一掌,已經違反了他當初的誓言,若是繼續參加戰鬥,不合他的心意。
季惜春則非加入戰鬥不可,他一直想的就是斬殺黃青後,將那騎著狼王的江順也一並滅了,隨後支援餘副盟主,將天魔壇一舉蕩平。
然而,就在季惜春的風刃即將落在黃青頸間,楚玄武即將撞到傅晴明的銀針時,奇變陡生。
季惜春的風刃,被一股強大力量逼得偏移了方向,隻是掃過黃青的右肩,而沒能將其一舉殺死。
楚玄武被一股力量直接逼退,傅晴明則麵色凝重的退開一步,手中銀針已然斷裂。
做到這一切的,是透著黑氣的長劍。
兩把透著黑氣的長劍。
季惜春的左肩被橫笛砸的塌陷下去,一屁股坐倒在地,目光直逼北方,汙言穢語不絕於口,卻是難掩麵上震驚。
傅晴明則快速退開數十步,避開了楚玄武玄冥劍的籠罩,目光望向北方,眼神無比凝重。
那兩把黑色長劍,他們當然不可能不認識。
這是蕭平生天魔劍蓮的一部分。
它們的出現,代表了一個他們都無法相信的結局。
餘昌平,敗了。
……
餘昌平敗了?
天道盟中的任何人,都不相信餘昌平會戰敗。
他的齊天一棍之強,就連沈盟主都自認無法硬接。先前他在戰場上展現的實力,更是堪稱無敵,哪怕五百一十二把天魔黑劍齊出,都不能將其攔下。
然而,餘昌平確實敗了。
此時的他站立在已然崩毀的大轎之前,身上血痕遍布,靈力萎靡,已是身受重傷。
他擦去嘴角的鮮血,沒有說話。
“兵不厭詐,餘昌平,你終究還是太嫩了。”
大轎殘骸中,蕭平生端坐在依然完好的檀木椅上,麵帶微笑。
五百一十二……現在是五百一十八把天魔黑劍,在他的控製下籠罩這片空間,將餘昌平完全困於其中。
蕭平生笑的無比快意,似乎身前不遠處的那灘肉醬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言燮,你的忠心,本座記住了。”
“在冥界的時候,記得好好看著,我們天魔壇是如何一步一步統治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