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心兄,你們章家的暗衛現在何處?”
淩霄峰本身不需要有什麼暗中力量,荀日照尚在的時代,一名明辨是非的長官帶著一支執法隊便足以將淩霄峰上下治理的井井有條,而到了現在東方鑫的時代,東方鑫一人便足以掌控整座淩霄峰,暗中的耳目自然也必不可少。
章家的暗衛,便是在東方鑫點頭之後,在章家內部組建的一隻小隊,在嵩山問劍之時試圖襲殺北冥修的章元成便是其中的一員,至少在章憐心提出替東方鑫組建暗衛之時,苟笑塵與朱鎮都尚未察覺到這一部分的空缺,隻得眼睜睜的看著章家借機擴大自身在東方鑫心中的分量。
基於這個原因,苟家與章家雖然因為朱家的暗中進逼而表現出合作,兩家對於暗衛還是諱莫如深,今日苟笑塵請求暗衛援助,已是拉下了自己的臉麵。
然而不遠處的章憐心白淨的麵龐之上並沒有他預想之中的為難之色,神情反而與他一般難看。
他平靜之中帶著一絲顫抖的話語,也在此刻落進了苟笑塵的耳中,令得後者麵上肥肉再度一顫。
“我章家十三名暗衛
,已是完全斷了聯係,就在剛才,我們發現了其中一人的屍體。”
“他就被那麼隨意的拋在雪地裡,動手的人完全不擔心我們發現他。”
“當六長老試圖為他收屍的時候,被藏在屍體下的他割喉刺殺,我沒能留下那人。”
三句話,已是將章家的處境表現得一覽無遺。
暗衛都能夠被那些潛藏著的刺客悄無聲息的抹殺,章家所擁有的反製手段,自然已完全是空談,而章家與苟家,此刻已是在一條船上,必須對這相同的處境做出反應。
苟笑塵也沉默了。
他們三大家的家主對於彼此都知根知底,章憐心固然禦下極嚴,對於家族勢力的擴張也有著十足的野心,但在眼下的局麵中,他還不至於刻意藏著掖著導致同伴的減員。
章家與苟家固然會有摩擦與碰撞,但隻要沒有像朱家那般表麵上和平友好,暗地裡咄咄逼人,甚至用不少婚約來試圖攫取他們兩家的資源,他們兩家的友誼與和平便能持續很久。
章憐心不會藏私。
他們現在的情況便都是絕對的惡劣。
苟笑塵再度發問“可有應對的方法?”
章憐心沉默片刻,道“強行前進,逼出那些人。”
章家的強者們麵麵相覷,不少人都是咽了一口唾沫,不過沒有一人提出異議。
強行前進,便代表著隨時都可能會麵對那些來自暗處的刺殺,隻是每有一名刺客出手刺殺,便會暴露一人行跡,就算沒有被當場擊殺,也必將付出極大代價逃遁,先前出手的幾名刺客都屬後者。
鬼域八門最頂尖的一批刺客,奪命與保命的技術都是絕對頂尖的。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那些刺客都無法發動第二次攻擊。
而潛伏的刺客再多,也不可能多過他們苟家章家兩隊這數十人。
一條人命換一名刺客,足以將前路的阻礙掃空。
隻是對於家族中的其他人來說,這樣前進伴隨而來的危險不言而喻。
章家內部並沒有反對的聲音,苟家卻已是有了不少聲浪此起彼伏,試圖請求苟笑塵出言反對。
章憐心無論對敵人還是對自己人都是一般狠絕,又總能讓家族享受到痛苦奉獻之後應得的豐厚利益,方才能夠在被族內人又敬又畏的情況下坐穩家主之位這許久。但苟笑塵不一樣,他走的一貫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路子,苟家的人們始終都綁在一條船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要他舍棄族內成員的性命,他在族內的威望將會被動搖,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苟笑塵思索片刻,剛要開口,雙眼卻是已微微眯起。
一麵旗幟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與那還在飄揚的北冥一般刺眼。
旗幟之上,是秋日燃燒的紅楓。
旗幟之下,是他無比熟悉的兩張臉,以及不少境界不低的強者。
“秋山……”
苟笑塵喃喃自語著,已是不由自主的咬緊牙關。
屋漏偏逢連夜雨,那麵代表著北冥家的旗子,他恐怕是摘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