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明!
而且從字麵理解,包衣就是“家裡的”意思,包衣就是指“家裡人”,“家臣”這個含義;而包衣阿哈則是“家裡的奴隸”的意思,就是純粹的奴隸了。
家奴這個階層的存在就很廣泛了,八旗的內外二十四旗都有家奴的存在,在國初幾乎每戶旗人家都有自家的家奴,包衣都可以擁有自己的家奴,而且家奴不像包衣有自己獨立的戶籍,就是佐領,家奴的戶籍永遠隻能寫在家主下麵。
甘德楞家裡總共有14個男女阿哈。大部分是漢人。還有兩個是朝鮮人。他們統一住在後院的窩棚裡。所有的家務事都歸他們十幾個人打理。包括種地之類的活也是他們乾。甘德楞的老婆和妹妹隻負責做飯,彆的都不管。因為糧食是貴重物資,必須掌握在一家之主手裡。
這一年的子不好過。天氣冷的厲害,還旱的很!地裡都沒什麼收成,打完糧食後再交一部分定額給大汗,再存下種子糧就沒剩下多少了。幸虧甘德楞家裡還有點儲蓄,家裡有兩個男人能打獵,還填補了一下家裡的用度,要不子就過不下去了。而這些阿哈們子原本就過得並不好,以前的時候也隻是勉強度而已。自從甘德楞受傷不能上陣,家裡的收入注定會減少許多,所以家裡更要儉省。這導致他們的子就更難過了。雖然還沒餓死人,但等到荒的時候就說不準了!
這些阿哈們都知道牛滿屯的來曆。他們看著牛滿屯的眼裡自然就帶著一些羨慕妒忌恨。這讓牛滿屯覺得有意思,還有一些開心。因為至少他的地位現在要遠遠高過他們。
每隔個把月左右,甘德楞就會帶著牛滿屯到處去串門喝酒。牛滿屯發現甘德楞都是有意識的領著他,往一些正白旗裡實權的人物家裡去串門。那些人雖然看牛滿屯的時候依舊帶著一些輕視,但是看在甘德楞麵子上還是勉強接受了他。畢竟這
些人都和甘德楞有十幾年交的老兄弟了,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
在出外串門的路上,牛滿屯對自己的份有了清晰的認知。因為一路上他見到了不少漢人被奴役、被餓死的景象。這讓牛滿屯感到了慶幸。幸虧當初自己跳過了火溝,成了漢軍。然後又在戰鬥中救回了甘德楞才得到了這場造化。要不然自己在漢軍裡麵,他比那些阿哈也強不了太多。
就這樣,時間飛快的流去。在這一年的時間裡,牛滿屯已經徹底的脫胎換骨了。他頭頂的頭皮由於經常被陽光暴曬,已經不再是灰白的顏色,而是變成了正常皮膚的顏色,完全看不出區彆了。
他的體比原來的時候整整粗壯了一圈。他在熟練地用滿語說話的時候,沒有人認得出他是一個漢人。不過有一事始終沒改變,就是他的名字。牛滿屯堅決不肯改成滿人的名字!即使被甘德楞打了好幾頓也不肯改。最後甘德楞也沒辦法,隻好隨他去了。
其實甘德楞作牛滿屯入旗的事正抓住了最後的一個時機。在這個時間段裡,滿漢的區彆還沒有那麼大。滿人知道自己的人口少,所以他們也有意識的吸納各族的敢戰之士進入自己的內部。像著名的漢李永芳,他就入了漢軍的正藍旗。算是正經八百的旗丁了。
牛滿屯也是先入了漢軍旗的正白旗,才有機會在甘德楞的作下進入了正白旗,而且還是用入贅的形式才進的。嚴格來說,不是牛滿屯進正白旗,而是他頂著甘德楞的名義在服役。隊伍的花名冊上寫的是甘德楞家出一丁。等再過幾年,滿漢之間的區彆大了,連這種可能都不會存在了。
旁晚時分,牛滿屯騎著馬剛從林子裡回來。那馬上還掛著兩隻野雞和一隻兔子。剛過了節,北風依然很冷。牛滿屯打量著村子,路上一個人都沒有,這時候大家因該都在家裡烤火。自從他到這裡已經快一年了,村子裡似
乎沒什麼變化。雖說是節時分,但其實以前滿人是不過節的。隻不過慢慢受到漢人的影響才開始過節。不過節的氣氛依舊不是很濃厚。
牛滿屯牽馬進了院子,將馬匹安置在馬棚裡。還將馬匹上上下下的擦乾淨,還喂了草料。作為騎兵,坐騎就是自己的第二條命,就是自己的小兄弟,這些事自然不能假人之手。而且經常做這些事有利於和馬匹的感培養,加強雙方的聯係,更有利於戰場上的人馬合一。
牛滿屯安置好了馬匹就進了堂屋。甘德楞三個人正在堂屋裡等他。牛滿屯的老婆彩雲接過他的皮帽子。炕上的甘德楞則伸手討去了獵物。他翻看了獵物後笑著說道“到兔子不算什麼,不過兩隻野雞是中的。不錯!”
牛滿屯脫下上裹著的皮衣交給彩雲,說道“小的,不動彈的獵物還行,它們一動我就不中了!”
甘德楞說道“我知道。箭是需要慢慢練的。以後慢慢練就行,”
這時牛滿屯發現屋裡的兩個女人臉色都不是很好,就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嗎?”
甘德楞慢慢的說道“大汗來旨意了,要抽丁去打仗!”
牛滿屯聽了先是一愣,接著就是一陣狂喜!他早就盼著去打仗了。原因很簡單,就是牛滿屯的份。他的份正式名稱叫贅婿,小名叫倒插門的!不論是滿人還是漢人,這個份是最讓人最瞧不起的那種人。都是最沒出息,最沒用的人才會去做人家的贅婿。在宋朝的時候,一旦朝廷征發勞役,贅婿就是被點名要去的人之一。可見其地位低下。
牛滿屯作為贅婿是製定被人瞧不起的。所以他也飽受他人的冷眼。所以牛滿屯就一門心思的想要擺脫這個稱呼。但是辦法就是隻有去打仗,得了軍功,他才有自立門戶的機會。否則他永遠都是彆人嘴裡那個甘德楞家的倒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