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不老仙人帶至此處,禁錮於此。
“待花開蝶飛散,草若齒輪開,你自可離去。”隻留下這一句隔空傳音的話便隱身不見。
秦照拖著一隻殘腿向外走,才發現有看不見的屏障堅硬無比,奈他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撼動分毫。
可是,他一次次嘗試,一次次撞擊,一次次跌倒,蝴蝶就越聚越多。折騰了一天最後他累了,就坐下來休息了。
身邊漫天蝴蝶飛舞,讓他不得不想起瑾瑜夫人曾經說過的話,雪兒姑娘傷心的時候會引來蝴蝶。
可是眼下四周空無一人,他苦苦尋的雪兒,被自己害死在祭祀台上了…
想到此處,心口痛徹心扉,隨即扯開了衣襟,那朵雕梅鮮紅欲滴似新開的傷口般浮著血水。
秦照捂著心口,一聲悶哼,痛昏了過去。
如此又過了小半日,醒了過來。
原來是頭頂上的梅花露汁正一滴一滴喂養著他。
秦照閉上了眼,任其滴落,此時耳邊傳來了“滴答!滴答!”的聲響兒。
側目而視,發現原來那株草一樣榮幸,他不過是和草享受的同等待遇,還真是令人發笑。
正欲起身,一滴梅花露汁“啪嗒”滴在了他的側臉上,蒸發飛逝,秦照聞到了不一樣卻又似曾相識的梅花香味。
“真好聞。”不自覺的說出口。
十年前他好像說過同樣的話,那是受邀穆府赴宴時,一個身著青衣藍衫的小小隻撞進了他的懷裡,那個應該是真正的雪兒,可他卻救錯了人,整整七年護錯了人,放著自己府裡真正的雪兒不管不顧,害她淩遲之刑灰飛湮滅…
思及至此,秦照一個趔趄摔了下去,好在漫天蝴蝶給他做了墊子,不甚太疼。
這又讓他想起了蝶漫祭祀台那一幕…
如此反複,秦照覺得自己命不久矣。不過,他好像本就不該活著了,雪兒都被他害死了!
頹敗起身,儼然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此時,從遠處飄然而至一個額頭圓鼓鼓,眼睛同樣圓鼓鼓的白胡子駝背老頭兒。
笑嗬嗬的捧著一個缽盂,來到他麵前,“不好意思哈,小老兒吃酒吃多咧,醉過頭了liǎo。”
秦照看著麵前這個奇形怪狀的老頭兒,神仙?
“老人家,朕不渴。”虛弱的開口。
“嗯?怎麼稱呼人家老人家,人家才活了一額不對二三四…九千年而已!”說完,撇了一眼,似有不滿。
“如此,童心未泯。”秦照坐在地上直了直身子,雙手撐地。
“快喝了這佳釀,否則你陽壽未儘就死翹翹了。”老頭兒一把將缽盂遞到了他的嘴邊。
酒?勉強喝了一口,味不對,沉聲道“朕飲酒隻飲梅花釀。”或許,他根本就沒有嘗出其中滋味,隻是,難以入喉罷了。
一手推了回去。
老頭兒不明白這人還挑食嗎?他飲過世間萬種酒,唯有他手中的天露雪蓮最令人沉醉。
此酒取自天山、晨露、北雪、冬蓮經過一道工序勾兌而成,所謂大道至簡,就是將天宮的碭山梨,星辰的午夜露,北冰洋的藏雪,冬日裡的夏蓮,放在一起。越久越醇越香越醉人,他今日就是貪杯,忘了給這個魂魂兒送飯,特意將自己珍藏的酒給他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