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若錦!
“所以是什麼奧妙呢?”章天河見範婷婷結結巴巴的樣子,又擺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問道。
你知道,有時候我們討厭一個人就是因為他老覺得擺出這麼個像大哥哥或者老師的樣子就能哄得你心軟或者怎樣似的,所以這種表情往往很容易適得其反——這個意思是,如果我們真想虛心請教彆人點什麼,你就不要擺表情,直接問就好。
“我不知道!”範婷婷斬釘截鐵地說——人家這個妹子也是有脾氣的,你曖味了她,又打了她,現在擺出這樣的表情,這就不隻是侮辱她的人格,簡直是侮辱她的智商了。
“哼……”章天河意味深長地哼哼了一下,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你就知道這個家夥又在打主意。按他現在的本事來講,他完全可以直接鑽進她的腦子把她弄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但是……這是……這個話該怎麼講,這還不是正義與不正義的問題,起碼對章天河來講不是,這是一個符不符合他的作風的問題——他不願意走這種捷徑,就像富翁們都很難談一個認認真真的戀愛似的,有錢到一定地步他就不願意用錢換感情了,這對他們來講非常乏味——直接上手段對章天河來講也一樣乏味,現在還沒到那個時機,就是說,外麵發生了什麼其實他隻是好奇罷了,他覺得這中間有隱情,但並不是非知道不可……
我們在很早的時候打過一個比方,說不論何時何地你看到一個人盯著你在那打主意就會覺得頭皮發麻,那,如果是範婷婷,她知道了章天河有一樣嚇死人的本事,看到這樣一個人盯著她在打主意的時候,你猜猜她心裡會是什麼滋味呢……
其實章天河這個時候是非常虛弱的,在靈魂形態下人的感受是非常敏銳的,比如說,在現實裡章天河吃痛的極限可能是被人用鐵釺子插進指甲縫,那麼在靈魂形態下他是受不住的,但是……這裡有一個非常奇怪的事情是,如果疼痛不實實在在加到一個人的身上他是很難知道自己能吃多少痛的,就是說,章天河其實不太清楚自己的“器量”。意誌上他可能受多大的苦都覺得無所謂,但是在身體和靈魂上其實他並不知道這樣的痛苦過後自己也得休息調養,你能明白這個意思嗎?每個人都感冒過吧?你沒得流感的時候總會覺得自己身體特彆強壯,不會得這樣的病,可是當你得了以後你才鼻塞、頭痛、渾身無力,虛弱得像剛生產以後的女人,這時候你才知道其實自己的身體沒有那麼強健——但是因為是感冒,你知道這種病遲早會過去的,所以你並不慌,你加大喝水量,多多地運動,睡覺的時候注意保暖,過了幾天果然就好了——那麼如果是這種靈魂爆燃以後又向旁人發散了這麼多能量,你能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好,能不能好起來嗎?其實是不知道的,這是一種全新的人生體驗,章天河不可能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其實非常危險,他隻覺得疲乏,終於,卡著那個肉身脖子的手也放下來了,他對肉身也失去了控製——但是這個時間點靈體正在想彆的事情,沒太注意到這一點。
現在我們得倒著回去找找章天河的腦回路,他是怎麼突然問起外太陽係的事情的……
其實這是一個老早就藏在他心裡的問題,哪怕是繁星號上的所有人都把這一點忘了,他章天河不會,他始終覺得解決太陽係內部這些問題不過是就手做的一個事情,他的目光更應該放在外太陽係——這不就是他們從火星出發的最根本的原由麼?哪怕在他身上發生再多的變化,這一點始終放在他心裡沒變過。是,他經曆了一些事故,他看到不一樣的東西,有了很多彆人看不到的新視野,甚至做了許多以前可能從來沒哪個人類做過的事情,可是對他來講他這些本事始終還是為一個事情服務,那就是飛出太陽係,彆人可以忘,他不行,在他看來現在太陽係裡的這一切其實都沒有這個最終目的宏偉——隻要能飛出去,其實也就把很多問題解決了不是嗎?海王星上的人之所以倒流、“反進”,不就是因為他們出不去嗎?憋在一個地方人就要互相為難、互相殘殺,隻要給他們一個新的世界這種事情發生的機率就會小得多不是嗎?何苦能還需要去開發什麼神女力量反物質炮,直接飛出去,找出長距離空間旅行的方法這一切鬥爭都將迎刃而解不是嗎?惹不起你,我還躲不起你嗎?
按現在他有的信息,海王星上的人不顧一切要往內太陽係反進一定就是有什麼他們百分之一百突破不了的障礙,倒逼得他們隻能掉頭往回走,這個障礙是什麼呢?以前對人類來講是超速以後的意識屏障,那麼按他們揍他那回的意識烏雲來看這些人也掌握了些意識或者超速原理,他們仍是,不,應該說是更迫不及待地要回到內太陽係又是為什麼呢?那隻能說這幫人遇到了解決不了的麻煩……其實如果把現在章天河的本事和海王星的本事組織起來,兩方合成一家信息共享,不見得這些問題就解決不了,可是,我們人類從來不這樣做事情的……
“那的確,人嘛,都是各懷鬼胎,讓他們齊心協力做一件事情除非是遭遇到什麼特彆大的危機,或者生存威脅……”這是那個肉章天河在說話,現在靈體回來了,他想什麼這個肉身也能知道的。
“確實沒有彆的辦法……所以也許隻有給他們一個危機才行……”靈章天河這時也回過了神,他邊想邊說道,“其實這個危機很容易有,也馬上就能看到……”
“關鍵那也不是你的事啊大佬,咱們能湊合幾天就湊合幾天得了,你看現在這個情形這麼麻煩,依我說能開心就開心,能痛快就痛快……”
“你乾的那點破事……”這時靈章天河徹底從自己的沉思裡清醒過來了,他馬上一把又捏住了另外一個他的脖子,要知道,我們說意識帶動身體,他這個時候在範婷婷眼裡就是個精神病在喃喃自語,這個情形想必是相當詭異的,因此上他還是捏住了另一個自己。
“你不說,那也由你,總之,我相信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們的麻煩到了時候自然就表現出來了。”章天河轉頭對範婷婷說道,“談正事吧,打死一些人在天衛三是個什麼罪行?很麻煩嗎?我還能出得去嗎?”
“以你的本事……”這是範婷婷在看笑話了。
“我應該有相當多的錢,你知道,信仰這個東西是無價的,我能組建一個宗教那麼錢應當不是什麼問題,花錢,可以出去嗎?”
“不行……”
“總之你還是有辦法的是嗎?你得把我救出去……”
“我隻有一個辦法,就是你得跟我們去海衛一,而且哪怕到了那邊,你也還是一個囚徒的身份,我不可能冒險……”
“都行,去辦吧,不死就行。”章天河頗有深意地看了範婷婷一眼這麼說道。
他們在談話的中間何鳳鳴糾集了一些警衛又折返了回來,他們挨個用一個掃描器掃描那些神女的生命特征,結果嘛……你猜怎麼的,沒什麼特彆的外部傷痕,但是個個都陷入了深度昏迷……所以我們說這玩意到這個時候簡直是爛大街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何鳳鳴通過了一定程度的意識訓練,其實他是可以看到一些意識的隱流的,換句話說,他能看到神女們發射的暗物質流勾住了章天河的腦子,可是再往後發生了什麼其實他看不到——他還下不到靈魂那個層麵。這個時候他頗有幾分驚駭地問章天河。
“做到什麼?”
“你是怎麼把這些女神都……”何鳳鳴問著,看見雪鬆還衣冠整齊,過去推了她幾下她都一動不動,隻好叫警衛把她也抬出去。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也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更不知道這些女人是怎麼回事。”章天河一邊說一邊看著被抬出去的雪鬆,他能看到她的靈魂分明在臨出門的時候扭回來看了他一眼。
她的這個本事是什麼時候有的呢?她也能像我一樣飛出去嗎?章天河這時忍不住這麼想道。
“你算是闖了大禍了,現在不止永夜城,連這裡的女神都非把你碎屍萬段不可……”何鳳鳴雖然不知道章天河到底是怎麼搞的鬼,可是這樣的事的確是連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咱們也算他鄉遇故知了,不要說這麼掃興的話……我猜,你上麵還有個人吧?以你的本事你是訓練不出這麼多神女的……”
“我是不行,所以我說我們的女神非把你碎屍萬段不可,你一下子就損傷了我們這麼多侍女……”
“那你還得問問她答應不答應……”章天河笑嘻嘻地用下巴指了指範婷婷。
“什麼意思?”何鳳鳴扭頭對範婷婷說道。
“我們可能需要對他進行熾焰審判……”範婷婷麵無表情地說道。
“……”何鳳鳴沒有再說什麼,自顧在那兒轉腦筋去了。
“聽起來相當不祥啊……什麼叫作熾焰審判?”章天河見這兩人都麵色凝重,就問了這麼一句。
“哼……沒人能禁受得住這種審判,你去了,你這個人也就完蛋了。”何鳳鳴這時才開口頗有幾分幸災樂禍地說道,“不過也不用急,那個審判的啟動要相當長時間,在那以前,你還得在永夜城接受這裡的審判……我就怕你小子……”他想說章天河連永夜城的這一波都扛不下來活不過去,不過看了看旁邊的範婷婷還是閉上了嘴,“反正沒你的好!”
“哦。”章天河挺認真地看了他半天,又挺認真地接了一句,“我告訴你吧,我自從出生就沒遇到過幾件好事,可是也照樣活下來了,而且,你吧……”章天河越看何鳳鳴那個臉越生氣,忍不住就想飛出去治他一下,他剛要起飛,一陣虛脫襲來,這家夥又沉睡過去了。
“喂!婷婷,好婷婷,何大哥,你們能給弄個好點的牢房嗎?看見這耗子沒?哪怕就是要槍斃我,也得給我個有尊嚴的死到臨頭吧……”他嘻皮笑臉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