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若錦！
關於類似於尼克馬這個情形的那一類情節，也就是說喪失了本身的意識以另外一種“靈魂環境”清醒過來的情節，其實在過去人類的想象力還相當發達的地球時代有過不少相似的文藝作品，甚至於現實中也有此類情形——比如一個人生了一場病，或者出了個車禍，醒來以後就像變了一個人，或者有了什麼超能力這一類，現實裡是有這類事的，而且還不少，但是沒人研究過這裡麵的原理，或者是，研究了也沒把成果發表出來。一般來講思想和靈魂上的東西在過去是不分開的，普遍人們都把這些東西歸於一類，一般的二元論就是這樣認知的——但我們這本書認為在人的身體上那些看不見的東西裡思想和感受也是不同的，我們不能說思想就來自於大腦感受就來自於心靈，不能這樣分類，因為這些東西都是糾纏在一起的，但我們認為這兩樣東西產生的機製根本不同——大腦可以產生絕大部分的思想，但它產生不了全部的感受，因為有一個非常普遍幾乎每個人都有過的體驗，就是你痛苦的時候你的腦子是麻的你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想想，甚至故意提醒自己什麼都不要想，但痛苦照樣如潮水一樣湧過來。這個不稀奇，大多數人都有過，如果你沒有過這種感覺，那麼可以篤定地告訴你，你將來會有的——也就是說，感受和思想產生的機製不相同，它倆不是一種東西。
過去有過一個專門的學科就叫作“人體科學”，它就研究人類身上發生的那些超自然現象，這門科學是切切實實存在過的，留下了非常多的官方記載，有興趣的同學可以去查一查。這個學科一般都是研究那些類似“隔空取物”、“意念發電”、“精神控製”、“時空穿梭”這類東西的，我們在前麵稍稍談過一點這個東西，這門科學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騙子，都被當場或者事後拆穿了，但還有百分之一的人至今——我們說得是至火星隕落以後的今——沒有一個準確的研究成果，能說明他們身上那些超過常人的不論是什麼能力是從哪裡來的。有的人可以準確地說出幾十萬年前發生過的事情，有的人可以把一門狗都不學的部落語言說得柔光順滑，有的人可以預測從現在開始到幾十年以後要發生的所有大事，而且最後這些人說的事情都一一應驗，最後證明這些人的超能力是真的。其實這個原理從我們如今了解的信息來看不過就是一些“不屬於現代人類的意識”以某種方式流入了現實，這跟火星上那些被星靈波打中的人沒什麼不一樣，隻不過是被意識流穿過的那個大腦把這些意識截停罷了，至於從意念、意識對現實產生作用，那個時代還有沒有這種科技，這個時代才有——鬨了半天其實這個原理很簡單，隻不過人們不怎麼配得上利用它罷了，而且講真，這個東西隻要研究透了它對人類來講也就成為“科技”的一種了，應用的方式可能千變萬化，但人們利用它做的事情和利用彆的也沒什麼分彆，這讓這些東西就變得毫無尊嚴了。
至於發生在尼克馬身上的事，如果在地球時代，不過是又一個人體科學的奇跡，那麼多昏迷的人唯獨他醒了，他就會被帶回去好好研究，挖開了剁碎了的想把這中間的原因找出來——其實夠嗆能找到什麼，上文所說的那些人多少是截留了明確信息的，而在尼克馬身上這種信息非常之少，他就像一個初生的嬰兒一樣，在意識和靈魂的成長上都屬於現學，想從這樣一個寶貝身上得到什麼信息是非常難的——這就得從一個已經透徹理解了他這個身體的角度上去琢磨，他這顆靈種，到底帶著的是什麼信息呢？如果用一句通俗易懂的話來講，某些力量給他安了這樣一顆靈種，是要用來做什麼呢？再通俗一點，上天生了這麼一個人是要它乾什麼呢？
當然，這是從上帝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如果從這個角度觀察研究尼克馬，拉萊耶飛城的人未必就一點收獲都沒有，我們說了，一個靈種凝結出來的時候都是要承載一定的信息的，特彆是他這種被星靈灌注的人，必定存在一些信息在裡麵，隻要方法恰當不見得就挖不出這些信息來。但是我們回過頭來再看拉萊耶的人，他們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其實是一種“科技人種”，他們根本不相信星靈那一套，所以也不會從這個角度上想問題——恰似火星人不會從意識波這類角度上想問題一樣，掌握了毀滅性力量的人從來不會這樣思考問題，他們更容易考慮的是毀滅會不會被人阻擋。所以拉萊耶的人對尼克馬做了一些基本的實驗，後來嘛，在他身上種了一些東西下去，想看看效果如何。
我們先說明，在尼克馬身上種下去最終的東西就是所謂的“克蘇魯”。
這裡我們必須得感歎一句，有一個特彆有趣的現像是善意的宗教總是不像惡意的宗教統治力強，如今的太陽係信耶酥的人非常少，但起碼有個拉萊耶飛城就特彆信克蘇魯神話，這是一個相當詭異的現象。
我們在前麵說過，拉萊耶飛城的“克蘇魯”不易掌控，很難殺滅，但它絕不是無法防禦，不然誰還敢輕易把這種東西帶在身上，一不小心就滅族了不是嗎？拉萊耶對尼克馬做了他們可以做的所有研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就是說，這個家夥也不過是個一般人類罷了，一點研究價值都沒有。起先的時候尼克馬連話都不太會說，開始的時候他基本是靠各種比劃跟人交流的，飛城的人不得不從基本交流方法開始教育他。但是這個事的古怪之處在於他們教他的時候用的大多是英語，這就像喚醒沉睡的肌肉記憶一樣他學得非常快，很快他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熟練地使用英語，然後自然而然就切換回了漢語，不用人教——在拉萊耶飛城的人看來他的成長就恰似於我們前文說過的那種生病或者車禍的人，剛開始的時候他的反應完全是個嬰兒，可是意識上的某些開關一打開，很快就有許多東西灌進去，某些意識就像潮水一樣湧進了他身體裡，而且，基本上，他對拉萊耶表現出來的都是一種……不配合，因為他老想“出去”，每天說得最多的單詞就是這個，出去，出去，就好像拉萊耶這個地方有毒似的——這種態度是非常讓人不痛快的，因為尼克馬智商也就在五六歲的樣子，他大約就類似於一個語言天賦特彆高的神童，他不存在任何的關於自己以前的記憶，也不存在對任何文化的歧視，他就是天生地對拉萊耶有一種反感，所以最常嚷的就是要出去。主要是這個時候他就已經有了生理上的各種需要，換句話說，他的智商可能沒多高，但是他的身體有那個需求，要吃的他就喊“吃吃”，要女人他就喊“愛愛”，不滿足他他就要表現出一種強烈的對抗情緒，你在他身上就什麼都得不到——這是一種非常討厭的人，就是說他是那種根本不由自己控製的巨嬰，一個這個歲數的人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需要是非常惡心的，所以，拉萊耶對他失去了耐性，他們在他身上種了一種孢子。
先種的這種孢子還不是克蘇魯，而是一種針對生殖係統的孢子，這種孢子是克蘇魯試驗的衍生物，它不會攻擊人的其它部位，隻會攻擊他的生殖係統，過去有一種刑罰叫“化學閹割”，那麼這種孢子就相當於“真菌閹割”，它會使人失去生理欲望，但不會影響其其它的身體係統，真菌隻存在於人的生殖係統，靠吞食人的激素和體液維生。不管是理論上還是試驗上，拉萊耶對這個孢子都有十足的信心，因為這個玩意是百試不爽的，過去他們就用這個東西懲罰性犯罪，尼克馬像個強叉犯一樣天天在那喊，喊得人家煩了，於是就給他種了這麼一樣孢子，結果嘛……對尼克馬沒什麼卵用，或者說，對他的卵沒什麼用——那些孢子種進去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像被凍結了一樣，不在他體內生育繁殖，從來沒有一點動靜，不論怎麼刺激檢測都是那樣，而尼克馬則照樣天天喊“愛愛”，嚎得人心煩。
這倒是個新鮮事！拉萊耶的人一下子來了興趣，於是，他們把尼克馬好吃好喝地喂起來，在他身上做起試驗來，各種各樣的孢子被種進尼克馬身上，以前種了就會死的那些他都能毫發無損地就承受了，於是，最後，就連拉萊耶都覺得這個人的命未免太硬，不如……試試我們的克蘇魯孢子看看效果如何。
大概也就是大哥出馬才能放倒尼克馬吧，他很快就有了拉萊耶所謂的“古神感應”，我們在前麵大約地說過克蘇魯中毒會表現出什麼樣子，主要的身體反應都從傳染性上來，就是說，他會表現得很想把這個孢子傳染出去。尼克馬也出現了類似的症狀，他被嚴密地隔離起來發了一陣子病，理論上講這個東西隻要發作就是死路一條，最後孢子成熟體會從他的腦殼裡長出來，然後長成一個不太雅觀的男性生殖器的樣子，這個時候他就會死掉——古怪的地方就在這裡，克蘇魯孢子在他的大腦裡發作得不像一般人，而是發作了一段時間就停止了，尼克馬有一陣子萎糜不振，發作過後也不再喊“吃吃”“愛愛”，變得神經有點異樣，就是說他像個精神病人一樣不穩定，但怎麼都看不出他有什麼從嘴巴裡長出一個棒棒然後死掉的樣子——這家夥，居然從克蘇魯之影裡撐過來了！
他還是活著的，表現出來的性格非常不穩定，有時候像個小孩，有時候又表現出克蘇魯的那種傳染性，但絕不再像個孩子一樣喊“吃吃”、“愛愛”這一類東西，就好像是他得到了某種理智一樣。對克拉辛來講這可是倒了個大黴，因為如果每個人都這樣那麼就意味著他的殺手鐧已經無效了，連他都檢測不出來尼克馬的大腦裡現在是個什麼情形——他沒法檢查，這個時候隻有切開他的大腦才能知道裡麵的孢子到底感染到了什麼程度，從外麵所有儀器都看不到尼克馬的大腦有什麼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