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王在王妃馬前丈餘處勒定了馬,兩人你望我一眼,我望你一眼,誰都不開口。段譽道“母親,父親親自來接你啦。”
王妃道“你去跟伯母說,我到她那裡住幾天,等打退了敵人之後,我便回玉虛觀去。”
鎮南王陪笑道“夫人,你還沒消氣嗎?咱們回家之後,我慢慢給你陪禮。”
王妃沉著臉道“我不回家,我要進宮去。”
段譽道“很好,咱們先進宮去,拜見了伯父、伯母再說。
母親,這次兒子離家出走,溜到外麵去玩,伯父一定生氣,父親多半是不肯給我說情的了。還是你幫兒子去說幾句好話罷。”
王妃道“你越大越不像話了,須得讓你伯父重重打你一頓板子才成。”
段譽笑道“打在兒身上,痛在母親心裡,還是彆打的好。”
王妃給他逗得一笑,道“呸!打得越重越好,我才不可憐呢。”
鎮南王和王妃之間本來甚是尷尬,給段譽這麼插科打諢,王妃開顏一笑,僵局便打開了。
段譽道“父親,你的馬好,怎麼不讓給母親騎呢?”
王妃說道“我不騎!”向前直馳而去。
段譽縱馬追上,挽住母親坐騎的轡頭。鎮南王已下了馬,牽過自己的馬去。段譽嘻嘻直笑,抱起母親,放在父親的白馬鞍上,笑道“母親,你這麼一位絕世無雙的美人兒,騎了這匹白馬,更加好看了。可不真是觀世音菩薩下凡嗎?”
王妃笑道“就你會作怪。”說完也沒再糾結,翻身騎上鎮南王的那匹白馬。
褚萬裡牽過一匹馬來,服侍鎮南王上馬。鎮南王向朱丹臣等人,低聲詢問敵情。
段譽與母親有說有笑,在鐵甲衛士前後擁衛之下向大理城馳去,卻不免將趙歡和木婉清兩人冷落了。
木婉清到是有點氣不過,想說話來著,趙歡拉著她的手,搖搖頭。然後跟木婉清兩人分彆騎上馬兒跟在後麵。
趙歡其實也能理解,段譽離家出走多時,回到家遇到自己的父母雙親,難免會喜極望外。忽略自己等人,自己是想回家也是回不去了。
黃昏時分,一行人進了大理城南門。“鎮南”、“保國”兩麵大旗所到之處,眾百姓大聲歡呼“鎮南王爺千歲!”“大將軍千歲!”鎮南王揮手作答。
趙歡和木婉清見大理城內人煙稠密,大街上青石平鋪,市肆繁華。過得幾條街道,眼前筆直一條大石路,大路儘頭聳立著無數黃瓦宮殿,夕陽照在琉璃瓦上,金碧輝煌,令人目為之眩。一行人來到一座牌坊之前,一齊下馬。
趙歡見牌坊上寫著四個大金字“聖道廣慈”,心想“這定是大理國的皇宮了。”
一行人走過牌坊,趙歡見宮門上的匾額寫著“聖慈宮”三個金字。一個太監快步走將出來,說道“啟稟王爺皇上與娘娘在王爺府中相候,請王爺、王妃回鎮南王府見駕。”
鎮南王道“是了!”
段譽笑道“妙極,妙極!”
王妃橫他一眼,嗔道“妙甚麼?我在皇宮中等候娘娘便是。”
那太監道“娘娘吩咐,務請王妃即時朝見,娘娘有要緊事和王妃商量。”
王妃低聲道“有甚麼要緊事了?詭計多端。”
段譽知道這是皇後故意安排,料到他母親不肯回自己王府,是以先到鎮南王府去相候,實是撮合他父母和好的一番美意,心下甚喜。
一行人出牌坊後上馬,往東方向而去,行了大概有兩裡路,來到一座大府第前。府門前兩麵大旗,旗上分彆繡的是“鎮南”、“保國”兩字,府額上寫的是“鎮南王府”。門口站滿了親兵衛士,躬身行禮,恭迎王爺、王妃回府。
鎮南王首先進了府門,王妃踏上第一級石階,忽然停步,眼眶一紅,怔怔的掉下淚來。段譽半拉半推,將母親擁進了大門,說道“父親,兒子請得母親回來,立下大功,父親有甚麼獎賞?”
鎮南王心中喜歡,道“你向你母親討賞,母親說賞甚麼,我便照賞。”王妃破涕為笑,道“我說賞你一頓板子。”段譽伸了伸舌頭。
段譽向趙歡和木婉清道“趙兄,木姑娘,你們在此稍坐片刻,我見過皇上、皇後,便來陪你們。”
趙歡回應道“段兄,你先忙,務須掛念我們。”
段譽聽到趙歡的回答之後,便跟著鎮南王和王妃往後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