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批蠻族偷襲的軍隊足有浩浩蕩蕩五萬人。
他們越過了代郡附近的崇山峻嶺,如同一把鋼刀一般,直接插入了幽州的腹地!
此時還沒有出了新年,幽洲的腹地雖然有那麼幾分緊迫感,但是卻並不太大,他們感覺代郡不可能淪陷,三郡之地組成的邊界也不可能淪陷!
大年初十一夜。
守城門的兵是打了一角濁酒,買了點豬頭肉,笑眯眯的來到了城門口,蜷縮在角落裡又吃又喝。
這大過年的,所有的人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太過較真,所以他才有膽子如此。
城牆上也是一片酒肉的香氣,雖然也有人在巡邏,但是巡邏的人也大多數在看著那些酒飯流口水,至於說城牆外邊浩浩蕩蕩的大地,他們卻一眼都沒有看。
“我說,你們也不看著點城外?”
“現在咱們幽州可不太平,萬一打到咱們這兒來,那咱這年也就不用過了……”
一個老兵喝的歪歪斜斜,但是嘴裡說的卻是一本正經!
幾個老兵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我說老獨臂,這城牆外麵足足有三道防線,足足有近萬兄弟在那裡守著,咱們這能看到什麼?看那些兄弟的後腦勺?”
眾人發出了一陣善意的哄笑聲!老獨臂則是掏出腰間的酒葫蘆美滋滋的抿了一口,就伸手從那幾個兵士的桌子上拈起了幾塊肉扔在嘴裡。
一邊嚼一邊含含糊糊的開口說道,“咱當兵的吃的是刀把飯,小心無大錯,再說了,咱喂的是當兵吃糧,可不是為了拚命來的……”
眾人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可就在這個時候,城牆外邊。
滿地的屍首和血腥味,旁邊早已經準備好的狼煙,也被一桶冷水熄滅,嫋嫋的青煙好像預示著今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數千殘兵敗將被一眾蠻人押送到旁邊的空地上,手起刀落,一個個鬥大的頭顱飛落而下,熱血噴了一地!
炙烈的腥味和皚皚的白雪混合在一起,散發出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這就是鐵血的味道,這是死亡的味道!
死人堆之中,一個傷兵強行掏出腰間的弩箭,對著天空就來了一發,弩箭上帶著風笛在半空中劃過了一道淒厲的哀鳴聲!
城池之中,瞬間風聲鶴唳!
城牆上碩大的火堆燃燒起了濃煙!
蒼穹如被濃稠的墨汁肆意潑灑,陰沉得仿佛要塌下來。
烏雲似沉重的鉛塊,低低地壓在幽州腹地這座剛才寧靜祥和的城池上方,給人一種難以承受的壓抑感。
狂風如憤怒的野獸,呼嘯著席卷而來,卷著沙塵漫天飛舞,那沙塵仿佛是鐵血的預告,在空氣中張牙舞爪地舞動著,似乎也在為這場慘烈的戰爭發出淒厲的悲鳴。
剛才還熱鬨繁華的街道,此刻卻死寂得如同被世界遺忘的角落。
石板路上的塵埃在風中不安地翻滾,往日的喧囂與生機蕩然無存,隻有那令人心悸的風聲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仿佛在訴說著這座城池即將麵臨的悲慘命運。
而此時,蠻族大軍如同一股洶湧澎湃的黑色洪流,那令人震驚的速度和凶猛的氣勢當真是令人咋舌不已!
幽州腹地的駐軍們正沉浸在新年的安寧中,對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完全猝不及防,就算是有那一枚響箭,此時的他們也完全是手忙腳亂!
慌亂如瘟疫般瞬間蔓延開來,麵對著如此強悍的蠻軍,士兵們倉促應戰,卻如無頭蒼蠅般四處亂竄。
喊殺聲震天動地,蠻族士兵們那凶悍的麵容和尖銳的呼喊仿佛喚醒了他們刻在骨髓深處的恐懼!
這些平日裡作威作福的少爺兵們,麵對這樣的攻勢如潮水般潰散不已,他們顯得如此無力,他們的抵抗如同脆弱的蘆葦在狂風中搖擺!
在這混亂的戰場上,蠻族首領騎在高大的戰馬上,格外顯眼。
他身披黑色戰甲,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神秘而冷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