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扯身上的錦被。
二皇子忽然感覺到身上涼颼颼的,看著空蕩蕩的臥房,雙眼空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按照正常來說,堂堂天潢貴胄,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會有人伺候,比如說這二皇子住的架子床,那可是分裡外三層,它在最裡邊的一層休息,第二層就得做一個伺候的奴婢,第三層以及以外的奴婢,那就得數不勝數!
伺候他恭桶的,伺候他半夜口渴喝茶的,給她掖被子的,各種事情事無巨細,都得單獨安排一個人才行!
倒也不是說這一個人不能乾,隻不過是天潢貴胄有這個條件,必須要講究這個排場罷了!
但是這二皇子的臥房之中卻是冷清至極,房門上閃爍著陣法的光澤,架子床上也閃爍著陣法的光澤,整個屋子裡雖然燈火昏暗,但是卻透露著一股寂寥之意!
這在皇家之中屬實是不正常的!
“你說咱們以後該怎麼辦……”
二皇子的口中發出了一陣疑問,而緊接著他的表情,眉宇之間中正平和的顏色忽然變得陰狠毒辣。
“還能怎麼辦,走一步看一步唄,好好的一盤棋,被你下得一步輸,步步輸!!”
這二皇子的語氣好像在強行忍著心中的怒火,但是緊接著他的表情又是一變。
“這怎麼能全怪我呢?不是你說想看看柳林究竟有多少家底?你給我出的招,讓柳林把所有的軍隊全都調入代郡嗎?”
這語氣之中還包含著一絲委屈,但是他很快就自言自語似的開口說道,“到了現在,你難道還沒有明白嗎?那柳林在利用咱們,他在利用咱們背黑鍋!”
“咱們兩個讓他把軍隊都調入了代郡,可是他的軍隊剛剛過來,蠻人就在邊境發動了攻擊,而且這些蠻人就好像入無人之境一樣,居然瞬間突破了邊境草原的五大要塞,又突破了那柳林固若金湯的三郡之地防線,以至於直接圍困代郡!”
“你不感覺這件事情非常蹊蹺嗎?”
二皇子的神情一變,忽然變得有些怕怕的,隻見他拿起床頭的茶盞,輕輕的抿了一口,皺著眉頭開口說道。
“是蹊蹺,但是那又能怎樣?這事情已經發生了,咱們現在好好想想如何解決就是,你埋怨我有什麼用……”
二皇子的話語之中頗有幾分胡攪蠻纏的意思,而且他說話的時候,那種無知且蠻橫的感覺顯露無疑。
另外一個表情和聲音好像被他給氣著了,足足過了盞茶的功夫,二皇子的表情才逐漸開始變化,又變成了那個滿臉陰狠鷹視狼顧的存在!
“如果我所料不錯,現在蠻人應該已經繞過代郡堅城,直插幽州腹地了……”
二皇子的眉眼之間頗帶著幾分憂慮,又繼續開口說道!
“如果蠻人攻擊那些琅琊王氏的核心城池,應該會損兵折將,除非他們撕破臉皮,出動金剛境界的強者協助攻城,但是這種可能性不大,就算是柳林也不會答應這樣的事情……”
“但是他攻不破那種大型城池,這次的事情,柳林和蠻人就沒什麼甜頭,最後也隻是占了幾個邊緣的小縣城而已……”
“小縣城也是土地呀……”
話音剛落,二皇子的表情就極速變換,又變成了那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
“你就是無知!雖然隻是一些邊緣土地!但那也是實實在在的人口和土地,柳林有了這些資本以後,他在幽州就可以和琅琊王是分庭抗禮了!”
二皇子的一半臉忽然變得極度扭曲,而另一半臉則依然是剛才那般中正平和。
“是是是,但是這些事情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這麼多年幽州邊境的土地數易其手,這跟咱們又有什麼關係……”
“咱們還是想想,咱倆該怎麼辦,咱爹現在生咱們的氣……”
平靜的一半臉頰說出了這麼一段含含糊糊的話,另一半嘴好像不好使,另一邊牙齒也咬的咯吱咯吱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