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站在車架之中,透過車窗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禁泛起一陣複雜的情緒。他對自己剛才拋出酒壺引發爭搶的惡趣味行為,竟生出了一絲後悔之意。
他深知,自己的一個無心之舉,卻讓這些百姓陷入了人性的黑暗深淵。於是,他微微閉上雙眼,雙手快速地捏動法訣,一股強大而神秘的氣息從他體內緩緩升起。
這是他獨有的血肉鍛造術,威力驚人。隨著法訣的施展,一道柔和而充滿生機的光芒籠罩了整個荒野。
那些受傷的百姓,原本痛苦扭曲的麵容逐漸恢複平靜,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斷裂的骨骼重新生長連接,他們紛紛驚訝地站起身來,活動著身體,眼中滿是難以置信。而那些剛剛死去不久的百姓,真靈尚未完全消散,在這股強大力量的作用下,竟也緩緩蘇醒,重新煥發出了生機。
“大人萬歲!”“柳大人慈悲!”
巨大的歡呼聲瞬間如排山倒海般彌散了整個荒野,百姓們紛紛跪地,再次叩拜,這一次,他們的眼中除了敬畏,更多了一份深深的感激。
荒野之上,狂風呼嘯,似要將一切都卷入無儘的混沌之中。
就在這混亂的氛圍裡,一個身形瘦弱的十幾歲少年,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猛地衝向依然懸浮在近萬米高空、正緩緩下降的巨大車架。
他的眼神中透著一股決絕與堅定,全然不顧這龐然大物降落時所帶來的致命危險。
那酒壺,在混亂中依舊懸浮在半空,散發著神秘的光澤,仿佛在召喚著少年。
少年拚儘全力,一把抓住酒壺,隨後便朝著車架的陰影處奔去。
他心裡清楚,自己的行為近乎瘋狂,在這近萬米高空降落的車架,帶來的風壓足以將他瞬間壓成齏粉,但一種莫名的執念驅使著他,讓他毫不猶豫地邁出了這一步。
少年終於跑到了車架下方,重重地跪在地上,手中的酒壺被他高高舉過頭頂,仿佛那是他獻給至高神明的最珍貴禮物。
“大人!剛才天降神物!小民願將神物獻與您!”
他扯著嗓子大喊,然而他的聲音在呼嘯的風聲中顯得如此微弱,如同風中殘燭,瞬間就被吹得一乾二淨,根本無法傳至車架之上。
此時的柳林,正端坐在已然化作巨大平台的馬車上。周圍的鬼族侍女們身姿婀娜,宛如從仙境而來的仙子,輕紗飄舞,麵容絕美,簇擁在柳林身旁。
而那些麵目猙獰的強者們,個個氣息雄渾,宛如即將噴發的火山,一舉一動都似能引發天崩地裂。平台緩緩下落,強大的風壓如同一頭頭凶猛的巨獸,開始肆虐周圍的一切。
少年瘦弱的身軀在風壓的衝擊下,骨骼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散架。劇烈的疼痛如洶湧的潮水般襲來,幾乎要將他淹沒,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滾落,他的臉色因痛苦而變得慘白如紙,嘴唇也被咬得鮮血淋漓。
但不知是從哪裡來的一股頑強力量,支撐著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即便身體已經開始變形,逐漸化作一攤肉泥,他依舊死死地舉著那把酒壺,仿佛那是他生命的全部意義。
柳林悠然抬眼,雙眼之中緩緩閃過一絲淡灰色的氣霧。
在這神秘氣霧的籠罩下,下方的世界仿佛被一層透視之幕揭開,那少年的身體在柳林眼中變得宛如透明一般,毫無遮掩的餘地。
柳林看著少年,口中喃喃自語:“這小孩就是一個普通人,居然有如此毅力。難得,難得。”
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卻在這狂風呼嘯的荒野上,帶著一種彆樣的穿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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