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已至**,熱鬨非凡之後,所有歌舞皆已撤去。
輝煌的太極殿內,隻彌漫著濃鬱的酒肉香氣。
這香氣中蘊含著龐大的靈氣,若是一個農夫家的孩子在此聞上一宿,或許便能被這靈氣改造,脫胎換骨,成為家族的驕傲。
可這殿中,哪有農夫的孩子呢?隻有一個個身著華服、神色自得的公卿士大夫,還有封疆大吏們。
他們對這點靈氣毫不在意,柳林亦是如此。他的軀體經神魔血肉精華改造,這種程度的靈氣衝刷,不過是讓他感到一陣暖意罷了。
在今後漫長的日子裡,他力量的源泉在於開發自身**的極限,所以此刻,他滿臉從容,靜靜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周圍的士大夫們,座位下方隱隱亮起靈氣陣法。這些陣法或快或慢地運轉著,幫助他們消化吃進去的龐大靈氣。
他們的臉上漸漸泛起紅潤,精神愈發抖擻,仿佛修為又增進了幾分,壽命似乎也能因此延長幾年,把持權力的時間,好像又能多那麼一點點。
看著這一幕,柳林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悲哀。這天下的規則,似乎就是如此殘酷,強者愈強,弱者卻永無翻身之日,那些身處底層的人們,被壓迫、被剝削,終其一生都在為生存苦苦掙紮,卻始終難以擺脫命運的枷鎖。
皇帝賞賜給柳林的那些東西,早已被宮廷侍女們捧著,默默跟在他身後。
酒宴散去,太極殿中的傳送陣悄然運轉,發出柔和而神秘的光芒。
光芒閃爍間,柳林隻覺眼前景象一閃,便已被傳送回了自己的住處。
待他回過神,再看向皇帝的寶座,那裡早已經沒了皇帝的身影,空蕩蕩的座位仿佛在訴說著權力的神秘與無常。
這一切的一切,發生得如此迅速,如此不真實,讓柳林感覺仿佛置身夢中。
他坐在自己的住處,身下不再是那軟乎乎、仿若雲端的坐墊,而是換成了硬邦邦的木椅。
周圍的環境一下子從奢華至極的皇宮,變成了略顯簡陋的居所,這種強烈的反差,讓他心中的那股堵塞感愈發強烈。
他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腦海中卻不斷回想著剛才在宴會上的種種畫麵。
柳林望向窗外,夜色深沉,萬籟俱寂,唯有偶爾傳來的更夫打更聲,打破這寂靜的夜。
月光如水,灑在庭院中,卻無法驅散他心中的陰霾。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那麼多人造反都以失敗告終。
這世間的既得利益者太多了,他們憑借著權勢,將全天下的資源據為己有,變得無比強大。
而底層的百姓,就像螻蟻一般,被他們無情地剝削了不知多少年,早已瘦骨嶙峋,隻剩一副皮包骨,在生存的邊緣苦苦掙紮。
平日裡,這些既得利益者們為了各自的利益明爭暗鬥、相互挾持、彼此裹挾,可一旦有人試圖觸碰他們共同的利益,威脅到他們高高在上的地位,他們便會立刻團結起來,群起而攻之。
就像當初自己的老爹柳彌天,數次起兵反晉,哪一次不是壯誌滿懷,卻又一次次铩羽而歸,最後一次更是險些讓柳家滅族。
為什麼會這樣?
還不是因為觸碰了那些高高在上、掌控著權力和資源的“神仙”們的共同利益。
這些人聯合起來的力量,豈是柳家這個前朝餘孽所能抵擋的?
想到這裡,柳林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痛苦和無奈,他緊握著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爹,您當初一定也很無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