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一邊輕輕拍著王雨薇的粉背，一邊笑眯眯地開口，聲音裡聽不出絲毫情緒起伏，卻讓王雨薇如墜冰窖：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小子聯係你，就是想試探我對王家剩下人的態度。他自己掂量著沒啥能耐，在幽州和並州這片地界混，心裡沒底，想依附我，又摸不透我的心思，所以隻能在你這兒故弄玄虛、裝腔作勢。”
柳林頓了頓，嘴角笑意更濃，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透著讓人膽寒的銳利：
“他想看看你在這府邸裡的地位，指望你庇護他們。他們在外為武將，你在府中為夫人，想著將來珠聯璧合，生個孩子，說不定還能謀個世子之位。”
這話一出口，王雨薇隻覺天旋地轉，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榻前，嬌軀抖得像風中寒蟬，發髻也有些淩亂，幾縷發絲垂落在臉頰邊，更襯出她的驚惶失措。
柳林卻沒有就此打住，他端起一旁的茶盞，輕抿一口，像是在細細品味，又像是在故意拿捏王雨薇的心神。隨後，他悠悠開口：
“這琅琊王氏今非昔比，王冠之這一脈，根基在幽州，如今他死了，複活的機會也被打斷，怕是再無翻身之日。琅琊王那一脈雖是旁支，卻是皇帝的姐夫，在洛陽，哪怕再落魄，那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王雨薇哆嗦得愈發厲害，仿佛被抽去了脊梁骨，為了離柳林更近，她不顧膝蓋疼痛，向前爬行了幾步，粉白的膝蓋被堅硬的地麵硌出一道道深紅的印記，看著觸目驚心。
她抬起頭，眼中滿是哀求，聲音帶著哭腔：
“相公，我……我從未有過這般心思，都是王靖南他……他擅自做主，我不敢欺瞞相公，求相公明察啊。”
她的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打濕了地麵，整個人顯得楚楚可憐。
柳林瞧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王雨薇，眼中沒有一絲憐憫。多年在江湖與朝堂摸爬滾打，他的心早就堅硬如鐵。既然王雨薇一開始沒主動坦白，此刻他又怎會想聽她蒼白的辯解。
“是嗎？”柳林拖長了音調，聲音低沉而冰冷，仿佛裹挾著臘月的寒霜，
“這事兒全是他謀劃的，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從他找來的時候，你就沒理會，甚至還把他的行蹤告訴了我這個做夫君的？”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尖銳的匕首，直直刺向王雨薇的心臟。
王雨薇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喉嚨像是被堵住了，發不出半點聲音，唯有淚水止不住地流淌。
柳林卻沒有停下，他站起身，緩緩踱步到王雨薇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那眼神仿佛能洞悉她的每一絲心思：
“這段時間，你們談條件也談得差不多了吧？你今晚如此嫵媚動人，不就是想懷上我的骨肉嗎？隻要你這邊一有身孕，他那邊就能舉兵前來投降。”
柳林說到這裡深吸了一口氣，蹲在王雨薇的身旁，拿起他帶著芳香的長發，隨便把玩了幾下又冷聲冷氣的繼續開口說道。
“到時候你母憑子貴，在我耳邊吹吹枕頭風，說不定我就答應了，不把他們的勢力打散，還讓他們繼續成軍。這樣一來，你在外頭就有了自己的勢力，那可是你親表弟，用起來無論如何都比外人順手，對吧？”
柳林的語氣看似輕鬆，可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王雨薇癱坐在地，身體抖如篩糠，她知道，柳林心思縝密，自己那些小心思怕是早就被他摸得一清二楚。
她滿心懊悔，卻又無力挽回，隻能在這冰冷的地麵上，承受著柳林的質問，等待著未知的懲罰，屋內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壓抑氣息，燭火在風中搖曳，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柳林輕輕揮了揮手，身旁伺候的侍女們立刻心領神會，腳步匆匆地小跑著出去。這些侍女皆來自鬼族，是鬼母於血海之中特地為柳林製造的。她們對柳林的忠誠堅如磐石，就算柳林下令讓她們赴死，她們也會毫不猶豫，所以柳林說話時毫無顧忌。
待侍女們離去，房間裡的氣氛愈發凝重。柳林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目光緊緊鎖住癱坐在地的王雨薇。
此刻的王雨薇，渾身止不住地顫抖，她雪白的肌膚在晦暗的燈光下泛著冷光，顯得孤立無援，楚楚可憐，往日的嫵媚與風情全然不見，隻剩滿心的恐懼。
柳林圍著王雨薇緩緩踱步，腳步聲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是踏在王雨薇的心上。他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悠然開口：
“你猜猜，我會把誰帶進來？是給你們倆傳遞消息的侍女，還是你的好弟弟呢？”
聲音裡帶著一絲戲謔，卻讓王雨薇如墜冰窖。
王雨薇心中一緊，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侍女和王靖南的麵容。
若是侍女被帶進來，那些私下傳遞的信件、密談的話語，便會被一一揭露；若是王靖南，那場麵更是不堪設想。
她慌亂地抬起頭，眼中滿是哀求，卻發現柳林的眼神冷得像寒夜的深淵，根本找不到一絲憐憫。
她張了張嘴，卻連一句求饒的話都吐不出來，隻能任由恐懼將自己徹底吞噬，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審判。
就在柳林話音落下的刹那，門外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和衣物的摩挲聲。緊接著，房門被輕輕推開，兩個鬼族侍女押著另一個侍女緩緩走進屋內。
這個被押解的侍女，起初還一臉懵懂，眼中滿是困惑。可當她跨進門檻，瞧見王雨薇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屋內氣氛壓抑得近乎凝固時，心裡“咯噔”一下，瞬間明白了狀況。
她下意識地回頭，看向身旁的兩個鬼族侍女，感受到她們身上散發出的和一境界大圓滿的強大氣息，那股壓迫感讓她呼吸一滯。
目光再投向門外，隻見一層若隱若現的光芒籠罩著整個屋子，那是一個龐大而複雜的陣法，其中蘊含的磅礴力量，讓她明白自己根本無力突破。
最後，她的視線落在柳林身上，這位平日裡看似溫和的老爺，此刻周身散發著一種讓人膽寒的氣場，深不可測，仿佛能洞悉她的一切想法。
一瞬間，恐懼如潮水般將她徹底淹沒。她隻覺雙腿發軟，膝蓋一彎，“撲通”一聲重重地跪在了地上，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著，頭也低垂下去，不敢直視柳林的眼睛。
屋內一片死寂，隻有燭火偶爾發出“劈啪”的輕響。柳林居高臨下地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兩個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緊不慢地開口：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咱們就好好聊聊，看看你們到底都背著我乾了些什麼。”
他的聲音在房間裡回蕩，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王雨薇和那侍女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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