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倒也不是柳林心思冷硬,隻不過是忍了好長時間而已,當時琅琊王氏勢比人強,把柳林壓製的都喘不過氣來,嫁給柳林的女人,他哪怕是心中再不滿,那也要強行挺著!
但到了這個時候,朝廷已經出手拉攏了他,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小公主司馬鳶兒的封賞就在路上,他很快就會得到嫡親公主的所有待遇,這種事情在大晉朝來說,也不算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就拿當今皇帝來說,他的妃子足足有數千,這麼多的女人,生下來的兒女則更是數不勝數,再加上這個朝代,可不是什麼平凡人的朝代,就皇帝那種威勢,柳林這個陸地神仙都看不透,究竟是什麼樣的修為?估計隻有等柳林打到洛陽之後才會知道……
不需要考慮身體,也不需要考慮孩子的數量,想怎麼生就怎麼生,那皇子公主肯定是太多了,但是這些皇子公主的命運大多崎嶇坎坷,哪有那麼多封地分給他們?
那些皇子們大多數也隻能落個富貴閒人的下場而已,很多都是進軍中,或者是科舉,再或者是從商,極少數母親身份非凡的則是可以當官從政,他們都是自己去尋求出路!
小公主司馬鳶兒自然也是如此,如果柳林這裡差事乾的不濟,這朝廷如果禍滅九族的時候,對於小公主也不會有一點點的手下留情,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在這個年月可不是說說而已呀……
所以這大戶人家也是如此,之前柳林太弱,他得珍惜王雨薇這顆紐帶,畢竟要依靠於琅琊王氏,但如今琅琊王氏都倒了大半,剩下的在洛陽苟延殘喘,以至於這次大千盛會都沒有王家的人參與,那自己還留著他乾什麼?留著他一點用都沒有!
殺了他不僅可以向朝廷表達自己和世家決裂的決心,還可以給自己的手下吃一顆定心丸,最起碼他柳林不是好色誤國之輩!
也不是心慈手軟之徒!
所以這個人殺的值得,拔出了自己府中的一顆釘子,出了這麼長時間,沒出的一口惡氣!
可謂是一舉多得啊!
柳林拿起茶盞,輕輕的抿了一口,忽然開口問,“大夫人在做什麼?”
旁邊伺候著的貼身侍女蘇梅,趕緊過來,躬身行禮道,“回主人的話,大夫人正帶著後院中人去門口觀看景色……”
柳林的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而此時此刻,刺史府外,狂風如怒獸般咆哮,肆意地席卷著街巷,地上的沙石被裹挾其中,劈裡啪啦地砸向四周。
鉛灰色的雲層沉甸甸地壓下來,仿佛要將世間的生機全部碾碎,讓整個世界都陷入一片死寂與壓抑之中。
街邊的枯樹在狂風的肆虐下劇烈搖晃,乾枯的枝丫相互抽打、碰撞,發出嘎吱嘎吱的淒厲聲響,像是在為這場血腥殘酷的事件悲歌慟哭。
一群瘦骨嶙峋、毛發雜亂的野狗正瘋狂地圍聚在刺史府門口,它們那深陷的眼窩裡閃爍著饑餓與貪婪的幽光,正忘我地啃食著地上的屍塊。
那些屍塊上,華貴的絲綢衣物雖被鮮血浸透、被野狗撕咬得破碎不堪,但依稀能看出其精致的紋理和上乘的做工,在這血腥殘忍的場景中,顯得格外刺眼和諷刺。
司馬鳶兒一襲華麗錦袍,身姿挺拔地佇立在門口,狂風肆意撩動著她的發絲,可她卻仿若未覺,隻是眼神空洞地凝視著眼前這慘不忍睹的一幕,內心翻湧著驚濤駭浪。
回想起柳林歸來後,腳步匆匆、急切地邁進王雨薇房間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像被尖銳的針刺了一下,酸澀與不滿瞬間在心底彌漫開來。
她作為家中的大婦,柳林這般行為,怎能不讓她心生怨懟?可如今,這所謂的“恩寵”竟成了奪命催命符,實在令人唏噓。
“姐姐,這……這也太嚇人了!”
身旁,一位侍妾聲音顫抖,帶著哭腔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她的身體止不住地微微發抖,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無助,雙手緊緊拽著司馬鳶兒的衣袖,仿佛那是她在這恐怖場景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司馬鳶兒緩緩轉過頭,目光從那侍妾驚恐的臉上掃過,又看向周圍一眾嚇得臉色慘白如紙、瑟瑟發抖的女人們,深吸一口氣,語氣平靜卻又不容置疑地說道:
“這就是背叛國公爺的下場。咱們身處這深宅大院,一舉一動都關乎自身性命安危和家族興衰榮辱,切不可心存僥幸,更不能背叛國公爺,否則,王雨薇便是前車之鑒,下場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