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打破了地洞中的寧靜。原本昏昏欲睡的妖族們,瞬間清醒過來,洞穴裡的氣氛陡然變得凝重。
小隊的領頭刺蝟,原本閉著眼睛,聽到這話後,猛地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它下意識地挺直了身子,身上的尖刺因為情緒的波動微微豎起,但很快又收了回去。刺蝟皺著眉頭,臉色瞬間變得嚴肅,厲聲說道:
“不要說那些沒用的!長官們自然有他們的活法,咱們當兵吃糧,上陣拚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哪來這麼多怨言!”
刺蝟說話時,目光嚴厲地掃過每一隻妖族,試圖用威勢壓製住這股危險的思潮。
狐妖被這一吼,嚇得渾身一顫,耳朵緊緊貼在腦袋上,再也不敢吭聲,隻是眼神中依舊閃爍著不滿。
可旁邊的豬妖卻不買賬。
這隻豬妖身形肥胖,此刻因為激動,身上的肥肉抖個不停。
它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那眼睛裡滿是憤怒與委屈,鼻子裡噴著粗氣,甕聲甕氣地說:
“咋就不讓說了?咱們的長官都是選舉出來的,我一開始還以為,人族的皇帝把子民不當回事,隨意賣給咱們妖族吃,隻有咱們妖族把子民當寶貝。”
豬妖越說越激動,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可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咱們每年投的票,到底有沒有用?是不是真的?咱們在洛陽雖說日子苦點,但好歹能保命。可你們知道嗎?我的族群在幽州都被當成家畜養了,逢年過節就被殺掉一隻!”
豬妖說著,眼眶都紅了,聲音也帶著一絲哽咽。
一時間,地洞裡的氣氛仿佛被凍住了,安靜得可怕,隻有豬妖粗重的呼吸聲。
刺蝟的心中湧起一陣不安,它意識到,事情已經開始脫離自己的掌控。
它偷偷打量著其他五隻妖族,心裡清楚,自己雖然是頭領,但要是真和大家鬨僵了,戰場上保不準就會遭遇不測,被射了冷箭捅了黑刀子,那都是時常的事情……
想到這兒,刺蝟的語氣立刻軟了下來,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哎呀,咱哥幾個先彆想這些了,現在可是在戰場上,保命才是要緊事,活下去才是硬道理!”
豬妖抽了抽鼻子,滿是不屑地哼了一聲:“活下去?簡單得很,看到人族小隊扭頭就跑唄!”
狐妖也連忙附和,它的眼睛裡閃爍著狡黠的光:
“就是就是,人族砍了咱們腦袋回去,能換田、換房、換婆娘。咱們呢?打完仗回洛陽,還是老樣子,當差的當差,納糧的納糧,一點盼頭都沒有。憑什麼要為他們拚命?憑什麼啊!”
狐妖一邊說,一邊激動地揮舞著爪子,聲音裡充滿了對現狀的不滿與反抗。
這些充滿質疑和不滿的話語,在狹小的地洞裡不斷回蕩,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尖銳的刀,劃開了妖族們心中對上級、對戰爭的盲目服從,矛盾徹底被激化,戰爭與生活的荒誕和不公,在這一刻被**裸地擺在了眼前。
“你們……”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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