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仿若一塊沉重的鉛板,沉甸甸地壓在李豐家的小院上空,黑暗如潮水般洶湧,將一切都吞噬其中。
狂風在院子裡肆虐,發出淒厲的呼嘯聲,像是無數不甘的人在哭泣。
那幾盞昏黃的燈籠在風中劇烈搖晃,發出滋滋啦啦的聲響,隨時都可能被黑暗撲滅,它們散發的微弱光芒,隻能勉強照亮周圍一小片區域,讓眾人扭曲的身影在地上影影綽綽,顯得格外詭異。
那些被憤怒和貪婪衝昏頭腦的親戚們,全然不顧後果,妄圖用平日裡撒潑打滾的手段來解決問題。
他們如同一群瘋狂的野獸,嘶吼著、咆哮著往前衝,臉上的猙獰在昏暗的燈光下愈發可怖。
“你們今天必須給個交代,還我兒子的命!”
一個身形魁梧的中年男人漲紅了臉,脖子上青筋暴起,像一條條蠕動的蚯蚓,他揮舞著粗壯的手臂,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都砸個粉碎。
“小丫頭,彆以為有幾個臭錢就能騎在我們頭上,今天這事沒完!”
一個尖臉的女人也扯著嗓子尖叫,她的頭發被風吹得淩亂不堪,像一蓬枯黃的野草。
然而,他們的瘋狂舉動在金鈴兒帶來的婆子們麵前,如同蚍蜉撼樹。
婆子們訓練有素,眼神中透著冷峻,動作乾淨利落。
隻見她們身形一閃,便迎上了衝過來的人群,拳腳交錯間,那些鬨事者紛紛被打倒在地,發出陣陣痛苦的慘叫。
“哎喲,疼死我了!”
“你們怎麼敢打人!”
這些人一邊倒地呻吟,一邊還在不甘地叫罵,但已然沒了先前的氣勢。
“你們等著,我們去衙門告狀,讓官府給我們主持公道!”一個瘦高個男人被打倒後,坐在地上,仍不死心地大聲威脅道,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狠厲。
金鈴兒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她蓮步輕移,向前走了一步,聲音清脆卻如同寒冬裡的冰霜:
“是你們自己不老實,惹怒了家主,家主對你們略施懲戒,就算告到衙門,衙門也得說我們有禮。實在不行,咱們現在就去衙門!”
她的話語字字清晰,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讓眾人心中猛地一震。
這時,眾人才如夢初醒,意識到李豐如今的身份以及眼前這個女子的背景。他們麵麵相覷,臉上的憤怒漸漸被驚恐和懊悔所取代,眼神中滿是慌亂。
金鈴兒瞥了一眼那些倒地死去的青年,眼中沒有絲毫波瀾,就像在看一堆毫無價值的物品。她冷冷地開口:
“你們不是想當官嗎?好說啊,現在國公爺正是用人之際,邊關戰火連綿不斷,百餘名男丁全去邊關打仗,打仗的時候,國公爺會配發功法和修煉資源,如果能一邊打仗一邊修煉有成,那肯定以後在軍中飛黃騰達!”
她的聲音在夜空中飄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原本還心存幻想的青年們,聽到這話,頓時嚇得臉色慘白。其中一個身形瘦弱的青年,雙腿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他結結巴巴地說:
“邊……邊關打仗,那不是去送死嗎?我……我不去。”
另一個圓臉的青年直接嚇得癱倒在地,褲子瞬間濕了一片,一股臊味彌漫開來,他帶著哭腔喊道:
“我不要去打仗,我不想死啊!”其他青年也紛紛露出驚恐的神色,有的轉身就想跑,卻被周圍的人群堵住了去路,隻能在原地瑟瑟發抖。
接著,金鈴兒把目光轉向那些女子,繼續說道:
“至於說女子嗎?你們想嘗試嘗試嫁入官宦世家?你們自己感覺你們自己行嗎?你們琴棋書畫如何?你們出身世家如何?你們女紅女工如何?”
這一連串的質問,像一把把尖銳的匕首,刺得那些女子們滿臉通紅,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金鈴兒的眼睛。
這時,金鈴兒身旁的婆子也開口了,聲音尖細,帶著一絲戲謔:
“實在不行,女子們想要嫁入貴人家,還有另外一種方法,那就是賣身到青樓妓館,賣藝不賣身,到時候學好了琴棋書畫,學好了如何討好男人,萬一被哪個富貴人買回去做侍妾,那也算得上是光宗耀祖了是吧?”
這話一出口,猶如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在人群中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