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告一段落。矮個兒先生被收監執行,暫且不表。
沈靜受辱之後,茶飯不思,眾人相勸,總也沒用。
眼看著一天一天地消瘦下去。
真是變化迅速,不是開玩笑的,同事們都很著急,負責人們也著急了。
於是負責人和同事輪流過來相勸“人已經關進去了,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將來,他的檔案裡就有這麼不光彩的一筆記錄,你呢,也不必苦壞了身體。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飯還是要吃的。明天你和多哥先去鬆崗。換個環境,也許好點。你看怎麼樣?”沈靜點點頭。
她最擔心的是她的雙親二老,如果聽說這事,豈不更加傷心,再說二老雙親是她唯一的親人,雖有哥哥嫂嫂,但他們相當自私,從來不為二老考慮,說來說去,還是她哥哥怕她嫂嫂,因著這層關係,二老想要得到兒子的貼心照顧,恐怕不能。
惟獨依靠女兒,女兒是娘的貼心襖,這個是十分貼切的比喻,事實也是如此。
她央求負責人“不要把這件醜事告訴她的家人。”
負責人滿口答應,也巴不得人知道的越少越好。沒過多久,幾乎所有同事都離開了江城市。
同事們對這件事也羞於啟齒,怎麼會讓這樣的人來機構參加實習活動呢?這個假基督徒,甚至連不信的人都不如,嘴上說得好聽,寫信也行,就是做出來的事不是人乾的,還不如畜生。
季柯南他去到歸州。歸州就是一座小縣城,也算是移民城市,因著最近在忙於搬家,庫區的很多土地就要被淹,人們都紛紛向山上搬遷,也不知道將來要蓋多少新房子,於是就不敢公開移民數量,也不公布有多少人要移民,還有的移民走了,又移民回來的,故土難離,祖輩居住習慣的地方,到了陌生的地方,就是過若乾年,還是魂牽夢繞回到家鄉。
戶口雖然銷了,可是人還在山裡住,沒有戶口,以後再找人,托關係,重新上了戶口。總之,實際上移民搬遷沒有那麼多人。是人都比較戀舊,愛好自己的家鄉,有一句話叫“故土難離”就是這個意思。
縣主管局負責接待,他們到達歸州的第二天,被邀請去神農溪遊玩。
當時歸州沒有大橋,過江,必須要通過輪渡。
輪渡每一小時一班,他們的車趕到渡口時,剛好錯過了上一班,隻好排隊,在第三輛車後麵。
負責人不與縣主管局的負責人在一起,隻是和省裡的陪同負責人談話。
他隻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腔兒。
江水泛黃,看樣子最近雨水厲害,將山上的浮土都衝刷進了長江。父親之河,變得非常溫順,是不是三峽大壩抬高了水位,將大江截留,從旁邊引出泄洪溝渠,大壩以上的長江上遊的江水,變得非常溫順,就像一個聽話的孩子,沒有父親的雄風,也沒有父親的陽剛,反而像被騸的馬一樣,變得失去了鬥誌,從此變得像一名少女了。
少女會成熟的,將來,少女嫁了人,就是少婦,少婦遇到家暴的丈夫,從此會變得桀驁不馴,久而久之,懦弱者會怒吼,說不定少婦變成了潑婦,那麼,大壩上麵的長江將變成一個高懸在華中、華東廣大地區頭上的巨大的臉盆,裡麵裝滿了水,隻要到了極限,就有可能傾盆而下,整個地區將會被淹沒。
整個華中、江南將變成一片沼澤地,或者說,是一處沼澤地,整個華東,就是一片沼澤,仿佛又回到了從前,一切都沒有改變。三峽大壩不存在,所有一切都不存在。
像曹雪芹說的那樣,“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
負責人說“看樣子小季適合在公司做事。乾脆我們的機構改成公司得了。”
這個很明顯,是想另立“中央”了。
但目前還不能和總機構脫離關係,完全斷奶,可能會死人的。路,得一步一步地走。
船來了,車子一輛接著一輛地開到船上,儘最大可能地把船裝滿。然後,船慢慢地離岸,到了江中心再掉頭。
船尾變船頭,沒過十分鐘,船就靠攏了對岸,拋錨固定船隻後,車輛開始一輛接一輛地有序向岸上駛去,當然,這通往山上的路,不是直的,而是沿著山勢的變化,而蜿蜒起伏,最終通到對岸的東口鎮。
穿過鎮中心的一條公路,車沿著山腳,順著一條河道邊的柏油公路向前直奔。
一直到兩條河交彙的地方,有一座石拱橋,過了石拱橋,車開始向山上爬去。遠山近水,潺潺水流聲,雖在行駛的車上,也可以聽到。
遠處的山,斷了一大截,仿佛是一位神仙,拿著巨斧砍掉了一半兒,剩下的一半,齊刷刷地樹立在那裡,露出赭色的肌膚來。
山路崎嶇,彎道很多,好在德誌不暈車,否則若走這樣的山路,恐怕不吐也差不多了。大概有一個半小時,車到沿渡河目的地。那裡有很多兩頭尖尖的木船。
許多穿著黃色救生衣的人坐在船頭抽煙,在等著遊客的光臨。
從停車場到上小木船的位置,需要走一段下坡路,由於長期的旅遊開發,下坡路都由石階砌成,走起來不費力。不知是什麼植物,發出一陣陣的沁人心脾的香味兒。
季柯南問負責帶隊的副局長,他說“金銀花開了,你看,在這兒,那兒也有。”
季柯南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如此。在灌木叢裡,開著一些不起眼的小花,白的如銀,黃的像金,都在一個枝子上長著,靜悄悄地開放,放出陣陣清香,隨著風飄散到很遠的地方。
正走著,馮菲菲“哎呀”一聲,嚇他們一跳,不知道她遇到啥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