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主任小心翼翼,吃了飯,他送柯南和春燕回酒店入住。
同時,他征求柯南的意見,問物資采購情況。柯南一聽,知道有戲,就推給春燕,春燕接過話茬,說:“謝謝鄧主任,很清楚,我們這樣安排的,物資都是集中采購,然後用大車送過來。主要是在魚米之鄉的平地拉米。然後在油菜花之鄉買油。一起送到災區。”
“這樣可以省錢,但是,增加了危險,我們這裡是神農架,荊楚省西邊最險要的地方,大山區,不用多說,非常出名,你們安排采購,為了省錢,當然沒問題,可是要先考慮安全對不對,如果出了問題,誰來負責?”鄧主任說,他的語氣平和,看起來是娓娓道來,不是強人所難,也不是強迫彆人做事的態度,擺事實,講道理,做得很到位。柯南已經弄清楚,這是有經驗的,但是沒有實權的,可能被貶損,又不得不起用。因為基層需要這樣的務實的工作人員,沒有他們紮實可靠的工作打下的良好的基礎,經不起考驗,很容易出問題。
“放心,鄧主任,我們有很多年的工作經驗,對農村比較熟悉,對這個項目也清楚,這是臨時的救災性質的項目,我們主要做發展項目。但是,服務的對象都是農民,都能理解,事情就好辦一些,如果不理解,存在誤會,而且誤會較大的話,就很麻煩了。”春燕說。
“我聽說過你們做的事,上次在江城開會,提到過你們,介紹你們的農村綜合社區發展項目,我知道了一些,有一點要強調一下,你們都很棒,做發展工作,人人都尊重你們,可是你們不知道,救災和發展不是一回事,發展需要群眾基礎,需要得到人心,人們從內心裡願意提供幫助,就好辦一些,你們不知道,我們這裡山高皇帝遠,山民沒見過世麵,以前這裡土匪較多,現在還有不少思想痼疾,沒有根除,你們來這裡,實不相瞞,真的是一種考驗,因這裡山高路險,民風不端,做事不能衝動,要考慮周全,一旦出問題,就難以收拾局麵。”鄧主任說。
“我們熟悉人心,知道自私貪婪,在這個方麵,我們會很小心的,放心吧,鄧主任!”春燕繼續說。
“這裡的人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並非隻是自私貪婪的問題,而是問題相當多。你隻知道這一點就夠了。其他的可以自己去想。”鄧主任說。
“不用想,我很熟悉村民,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對他們好,他們也對我們好,不會亂來的。”春燕說。
“謝謝鄧主任,我知道,要小心,謝謝提醒。在分配資源方麵,不可能一帆風順,人心不足,也患不均,人人都防著人人,真實的情況,可能更殘酷和可怕。”柯南說。
“你太膽小了,辦不成事,這種情況,你看我來辦就行,你負責登記。”春燕說。
她說著,擼起袖子,可惜穿的厚,擼起袖子的時候十分費力,結果是沒成功,她有些尷尬,笑了笑。
臉從來沒紅過,這功夫十分了得,女性的羞澀感,蕩然無存。
鄧主任看著她說完,沒再說話,眼神中透露出失望的光,柯南覺察出這一點,對鄧主任點點頭,沒說話。鄧主任明白過來,問:“要不要吃宵夜?”
“不用了,晚上少吃,利於身體健康。”柯南說。
春燕說:“沒錯,不用麻煩了,鄧主任。”
“那好吧,你們好好休息,我明天早晨過來。”鄧主任說,然後出了門,走下樓去,樓下發出吉普車的馬達聲,由近及遠,最後消失在安靜的山穀中。
柯南站起來,房間裡有火爐,比較溫暖,就是沒有熱水,讓人煩惱。春燕本來回到自己的房間,馬上來敲門,問:“季弟兄,你那有熱水嗎?”
“沒有。”柯南說,然後關了門。
柯南不想和她多說一句話。
春燕倒是相反,她總找話說,柯南對於春燕的霸道,感到窒息,隻是想趕緊做完這個項目,趕緊撤走,不要和她在一起。
坐了一天的車,很是疲乏,加上房間裡的柴爐,釋放的熱量足夠暖和,他有些昏昏欲睡,本來想寫日記的,也被這氛圍給包裹,睡意太濃,無法支撐。突然有人敲門,柯南驚醒,站起來去開門,是春燕,她提著一水壺,說:“房東給的,沒熱水,水管凍壞了,這是壺,裡麵是泉水,放爐子上燒熱,用來洗,暫時對付一下,等天氣轉暖,水管徹底解凍後,再維修水管。現在隻有將就一下,老板說,這是全鎮最好的酒店,沒有第二家比這更好的。最好的酒店也沒水,有些諷刺吧?不過,隻能這樣,不要抱怨,這就是人生。”春燕說,柯南非常擔心她會說的一口氣上不了,噎死咋辦,誰知道還是有氣,還能呼吸,這個讓人感到生命力的強大。
聽著春燕像是老奶奶那樣囉嗦,柯南感到當老奶奶的辛苦,每天說的話,可以圍繞地球跑幾圈。
“謝謝春燕姐。好,給我吧!”柯南說著,接過來了水壺。
“季弟兄,剛才老板說了,水用完了,如果不夠,就到樓下大桶裡去提,每天都有人送水過來。”春燕說,看樣子要走,又不舍得,要走不走,柯南也不好關門。柯南春燕得自己囉嗦,還怕柯南沒聽懂,剛要重複,柯南關了門。
柯南關了門,將水壺放在柴爐上燒。柴爐是後鐵皮做成的,如果燒煤,很可能這爐子就被腐蝕了,燒煤產生的二氧化硫,具有強烈的腐蝕性,完全可以腐蝕掉所有鐵製品,當然,火爐是鐵做的,也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