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起航!
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
這是一種意境,更是一種本事,在沒有支票的年代,要將重達幾頓的錢財隨身攜帶,這隻鶴,必須是仙鶴,反正聞是自愧弗如。
現在的他既沒有這種本事,更沒有這種意境,一路往南進發,映入眼簾的全是鬱鬱蔥蔥的綠色,沿著坑坑窪窪的狹窄驛路,一路延伸至視野的儘處。
驛路兩側,時而閃現的田地,全是荒蕪之後,雜草橫生的景象。要不是驛路之上,偶然能見到幾波遠途的行腳商人,真就如同走進了綠色的蠻荒。
唐末百年戰亂,民生凋敝,人口自盛唐時期銳減三千萬之後,就連一向富裕的南方,都難以擺脫其惡劣的影響。
“聞爵,再有一個時辰,就會抵達揚州行軍大營,我們是否先行休整一番?”石守信作為此次帶隊的將領,連夜與聞彙合之後,就一路馬不停歇的向揚州前線而來。
如今揚州在望,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說出要休息的言詞。
聞勒馬停韁,看向石守信說道“老石,你可終於說了一句人話,這一路之上,我可是被你給摧殘壞了,那裡還有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的意境。”
“聞爵,我們這是去參戰,不是去遊玩。”石守信正色道。
聞輕歎一聲,也不與石守信辯駁,騎在馬上高聲喝道“原地休整,注意警戒。”與長著一個石頭腦袋的人,根本就沒有辦法開玩笑,
八百裡路途,狂奔三天,不說人的身體難以承受,就是馬都已經到了力竭的邊緣,這該死的石守信完全就是按照馬的最大承受能力來安排行程的,根本就沒有顧忌到人的感受。
一眾學子聽到聞的命令,連日來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一些,紛紛下馬稍事休息。
聞此刻疲憊至極,下馬之後,就坐靠在路邊的一顆楊樹旁,閉目養神。
一個月的牢獄生活,幾乎沒有什麼運動,再驟然進行如此高強度的行軍,人的身體沒有經過一個適應期,就從靜止轉向高強度運動,這對人體是一種極大的摧殘。
譚鳳儀卻依然神采奕奕,由此就可以看出身懷武藝的差距。她從腰間解下一個羊皮水囊,輕飲一口後,又重新掛回,雙眸看向正在閉目養神的聞,嘴角微微展露出一絲弧度。
連日來的高強度行軍,她已經看出聞隻是在強撐而已,上次前往澤州的時候,聞還抱怨不停,可這次卻不見他有任何的怨言,隻是埋頭趕路而已,這非常的出乎意料之外。
此刻最忙碌的當屬石守信,這裡已經接近揚州戰場,任何意外都有可能發生,身邊沒有軍隊隨護,隻有跟隨身邊的一些親兵,要是被敵軍乘虛而入,將他們給連鍋端掉,到時後悔都來不及。
喊過親兵,就開始分配任務,學子們他無權管轄調遣不動。
安排人手巡查周邊,同時派遣人手前往揚州行軍大營通知潘美前來接應,等諸事安排完畢後,才接過一名親兵遞過的水囊,大大的喝了一口。
再次四周觀察一番後,見聞正背靠著一顆楊樹閉目養神,也就不去打擾,徑直走到旁邊的一顆樹下,盤膝而坐,開始調整氣息。
一行人剛剛休息了不到一刻鐘,就聽到有學子的示警之聲傳來。
百餘名學子與石守信的十幾名親兵,立即起身開始組織陣型,準備迎敵。
石守信率先走到驛路之上,向前方眺望。
此刻驛路的遠端,正有百餘名騎兵呼嘯而來。
聞起身向遠方凝視一眼,歎氣道“真是不讓人消停啊。”
“敵軍?”譚鳳儀聽到示警,第一時間,就來到聞身側,以便於保護。
“要是敵軍敢這麼囂張,那潘美也太遜了吧。”聞說道。
“你的意思是潘美的軍隊?”譚鳳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