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凶猛!
向苼跟著船老大爬上木梯,側頭悄然瞥了一眼船頭那麵容清俊的華服少年,身旁還有一老仆和幾名護衛候著,想來就是船老大所說的貴客。
向苼沒有多看,跟著船老大入了船艙,穿過幾間布置華麗的上房後,來到一間做工粗糙的木門前。
“小兄弟,這間屋子單獨給你用。”
船老大笑嗬嗬地打開門,“彆看屋裡就一張草床,也不算乾淨,要不是貴客包船人少,水手們都能分到單獨一間房,我就是有天大的好心,也不可能分給你。”
向苼連忙拱手“在下能上船已是萬幸,如此盛待,真是令在下受寵若驚。”
船老大聽得哈哈大笑,“你們讀書人說話就是好聽,好了,你自便吧,我還有事要忙,就不奉陪了。”
向苼目送船老大離開後,彎身鑽進房間,拴上木門徑直躺下,長長地舒了口氣。
木板幾乎不隔音,向苼躺下沒多久,就聽到隔壁傳來清晰的談話聲,頓時一個直挺坐起來。
“聽說了嗎?呂國出大事了!”
“當然聽說了,連度水城裡的走商小販都在說,老子一個跑船的怎麼可能不知道?”
“當年呂晉貴為熾焰宗真傳的時候,呂國何等風光?沒想到一轉眼就被滅了。”
“呂晉是何等人物,與他結仇之人哪裡是呂國能對付得了的?”
“不是熾焰宗派人去支援了嗎?”
“做做樣子罷了,你還當真了……”
“……”
向苼聽到這裡,眉頭微蹙,眸間掠過一抹深思。
她昨夜下山入城,聽到到處都在說熾焰宗馳援呂國之事,便猜到向鴻羽多半就在馳援隊伍當中,是以才兩個月不見人。
下山後,她也想過就此和熾焰宗了結,浪跡天涯,再也不回去。
可那不現實。
在山中耽擱一個月之久,袁長老應該早就發現自己又被騙了,眼下怕是正在滿世界找她。
熾焰宗疆域廣闊,又在各處設了聯絡點,若是那老家夥真要鐵了心找到她,不是沒有辦法。以自己的腳程,恐怕走不出這片疆域就會被找到。
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投靠向鴻羽。
馳援呂國的熾焰宗弟子絕對不少,向鴻羽一個內門弟子做不了主,多半由結丹期的真傳弟子帶隊,自然不會怕區區一個內門常事長老。
隻是宗門真傳弟子地位何等尊崇,會不會幫她還是兩說。
向苼無聲歎息。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砰砰砰!
驀地,房門被人粗暴地敲響,囂張的聲音透過門板傳進來,“裡麵的人,都給我滾出來,查驗身份!”
向苼驀地抬頭,眼神凜冽。
她輕輕抹過血戒,一柄骨刀乍然出現在手中。
將骨刀彆在背後,向苼深吸一口氣,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抬起門栓,慢吞吞地拉開門。
外麵的人看到向苼的穿著,差點以為是自己人,不禁愣了一下,旋即不耐煩地罵道“磨蹭什麼?趕緊出來!”
向苼看到門外發話的乞丐,亦是微微一怔,再看到艙外甲板上那一大群凶神惡煞的乞丐,心頭頓鬆,悄悄將背後的骨刀收進血戒,乖乖跟著走出去。
“都給我聽好了!我們是替度水城司辦事,一個人十文錢就能買個平安,誰敢不交錢,直接扔河裡去!”
剛來到甲板上就聽到這番話,向苼腳步一滯,剛剛輕鬆起來的心情頓時消失得一乾二淨。
彆說十文錢,她連一文錢都沒有。
可若是動手,太過紮眼,一旦鬨出個動靜來,保不齊第二天袁長老就能找到這裡。
十文錢不算少,可誰也不想被扔下船,隻能乖乖交錢,就連那位衣著鮮麗的貴客少年也不例外,足數交了銀兩。
於是,收錢的乞丐很快就來到了最後一人,向苼麵前。
乞丐兩手一攤,兩眼直瞪“看什麼看,拿錢!”
向苼輕歎“我沒錢。”
乞丐頓時冷笑,“沒錢還能坐大船,你當船老大是開善堂的?趕緊給錢!”
向苼“……”
“喲嗬!沒看出來,還是個硬脾氣。”
乞丐麵泛怒意,稀奇地上下打量一眼向苼,忍不住譏諷道“就你這幅豆芽菜身板,也敢跟咱們度水城司的人作對?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來人,扔他下水!”
“慢著!”
不等向苼做出反應,華服少年主動站了出來,“各位高抬貴手,他的錢,我來付就是了。”
言罷,華服少年示意一眼老仆,老仆雖然滿臉不願,但礙於主人命令,隻能掏出十文錢丟給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