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凶猛!
躲在各自房裡的船工們聽到向苼的吆喝聲,且聲音一直未被打斷,過了片刻,終於鼓起勇氣推開了門。
吱呀一聲,臉上尚餘恐懼的船工看到向苼與少年,臉上的恐懼頓時化作驚喜,跟著大喊起來“兄弟們,是真的!外麵沒危險了,都出來吧!”
熟人的吆喝要比向苼有用得多,船工話音剛落,就有好幾個房門打開,死寂的船上立刻熱鬨起來。
過了會兒,不知道躲在何處的船老大也跑了出來,心驚膽戰地巡視一圈,看到遍地的屍體,心中又是後怕,又是慶幸,連忙拉著向苼到一邊問話。
“小兄弟,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向苼無奈搖頭,“船老大,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知道,是這位貴客的仆從們和那些水賊拚得同歸於儘,我們才得以活下來。”
船老大頓時恍然,拉住一愣懵的少年連連道“小公子,您的救命之恩,在下真是無以為報。”
“船老大,不是我。”
少年立刻辯解,船老大愣了一下,頓時改口道“是是是,救我等性命的是您的那些仆從,您放心,等下船後我一定能將您的那些仆從好生安葬,讓他入土為安,來生投一個好胎!”
少年垮了臉,“也不是他……”
“船老大!”
向苼一口打斷少年,肅聲道“我看安葬事小,活命要緊。那些水賊不知用什麼辦法上的船,說不定還有同黨,若是再來,我們可沒人能擋得住,還是棄船為妙,”
“對對對!”
船老大麵皮一緊,“下艙有應急特製的小船,我這就叫人去準備!”
說完,船老大轉身就進了船艙。
“哎!船老大你……”
少年說了半句,就看到船老大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隻能將剩下的半句話咽回肚子裡。
他此刻再看向苼,心裡憋得厲害,明知向苼似乎不太願意搭理他,可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什麼要把功勞推在我身上?人明明是你殺的。”
“人是你引來的。”
向苼目光平視江麵,淡聲回應,“殺人的因果自然也要由你來擔。”
“原來你是怕惹上仇敵?”
少年心思聰慧,頓時明白其中用意,忙道“那你大可不必如此,那統領原身不過是個散修,出身卑微,不可能認識什麼厲害人物。”
向苼邪睨了他一眼,“最好如此。”
總算跟向苼正常聊起天,少年趁熱打鐵,接著道“恩人,小可名叫朱律,律法的律。還不知你尊姓大名,可否告知?”
“朱律?”
向苼似笑非笑地看了少年一眼,“朱公子,你我萍水相逢,日後也不會有交集,不如相忘於江湖,何必通報姓名?”
少年見她連姓名也不願暴露,再聯合之前向苼的種種行為,心中頓時猜到幾分真相。
此人莫不是也和他一樣麻煩纏身,這才隱姓埋名?
林總管已死,此去呂氏祖地,單憑他一人想要混進去絕無可能,至少得有一人相助。
向苼強不強,他不清楚,但就其方才表現出的機敏與謹慎,就足以勝任。
少年心思電轉,很快想通其中來去,點頭道“恩人說的沒錯,咱們萍水相逢,可你畢竟救了我一條性命,我想要報答你還不成麼?
看你不願意在碼頭動手,大概也有仇家,而且仇家的勢力還不小。我知道一個地方,此刻正是魚龍混雜,你那仇家就算是有通天的背景,也絕對不敢在那個地方動手。”
“哦?”
向苼挑了挑眉,似乎來了興趣,“那是什麼地方?”
“什麼地方……我暫時還不能走漏風聲。”
少年沉聲道“不過恩人,我醜話也說在前頭,那地方也算不上太平。你若是打定主意去那裡,須得抱著十分謹慎才是,我對那個地方還算得上熟悉,可以給你做向導。”
向苼眼眸頓時眯起來,隻靜靜看著少年,遲遲不作回應。
少年被看得心裡直發毛,不自在之餘,忽然心裡“咯噔”一聲,想到一個極為嚴重的問題。
此人,是什麼時候來到他房間門外的?
他和統領之間的對話,對方又聽去了多少?
“朱公子你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向苼轉過頭,看著神色略有緊張的少年,微微一笑道“公子曾為我解圍,我今日也救了公子一命,人情兩清,你不欠我什麼,我也不喜歡有人為我冒險。等靠岸後,你我就此分彆吧。”
少年心頭一慌,“恩人……”
“朱公子,還有小兄弟,船準備好了。”
船老大氣喘籲籲地跑來,擦過一頭熱汗,“事不宜遲,我們趕緊下去!”
“多謝。”
向苼拱手抱拳,轉身就往船梯走,少年立刻魂不守舍地跟了上去,留下船老大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