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向鴻羽順著金針渡入一絲真元後,先前修煉出的幾縷散亂真元立刻逆轉經脈來到穴道關口,接引那一縷縷真元穩穩當當地填入神門當中。
如此霸道地鳩占鵲巢,神門穴自然不答應,奮力排斥,傳出一股撕扯刺痛之感。
經脈中真元立刻蠢蠢欲動,似要前去毀滅那一絲外來真元。
向苼一驚,連忙壓製真元波動,同時輕嘶一聲,“哥哥,疼。”
向鴻羽卻充耳不聞,專心渡入真元,直至感應到自身真元徹底在神門穴站穩腳跟,這才鬆開向苼手臂,留下一塊紅紫色的淤痕。
“成功了!”
雖然過程無驚無險,向鴻羽還是忍不住露出歡喜之色,歡喜之後,才看到向苼兩眼通紅,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他微微一笑,溫柔地拉過向苼手腕,揉了揉,安慰道“苼兒,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若忍不住這番苦痛,我可以封閉你五感。可如此一來,修煉效果必會大打折扣,你願意嗎?”
封閉五感?
向苼連忙搖頭,要真是被其封閉五感,還不知道向鴻羽要對她做什麼。
“這就對了。”
向鴻羽麵露欣慰。
封閉五感煉出的爐鼎,可遠不如活生生的好用。
師父早就說過,他心境不及結丹,若以爐鼎代受苦痛,吞噬之後亦能等同自身經曆磨難,他怎麼能浪費。
“今日就到這裡,你且先回去歇息,待得明日穴中真元穩固下來,我再渡第二穴。”
向鴻羽扶起向苼,邊走邊道“隻需渡完七七四十九道穴,你就能一步登天,直接跨入築基期!此後你我兄妹二人同修一法,效率驚人,將遠超同輩。”
向苼露出一副向往之色,連連點頭道“哥哥,我什麼都聽你的。”
“如此就好。”
向鴻羽臉上的笑容幾乎掩飾不住,“琴機!”
琴機快步進來,低頭不敢多看,“奴婢在。”
向鴻羽一拂袖,“帶苼兒回去歇息,好生照看,若是出了什麼差錯,我唯你是問。”
琴機點頭應下,上去扶住向苼,視線掃過其手腕紅痕處,瞳孔頓時一縮,卻未多言,隻是拉過袖子遮去紅痕,帶著向苼離開。
兩人路上無話,直至回到東院房內,琴機屏退左右,終於忍不住問道“苼小姐,公子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向苼聞言笑了一下,掀開袖子,“你是說這個?哥哥乃是修行之人,氣力大而無分寸,這是教我修煉時不小心捏出來的。”
琴機頓時鬆了口氣,對著向苼坐下,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盒打開,摳出一團膏體小心翼翼地塗在紅痕處,一邊叮囑道
“苼小姐,你若是疼了定要說出來,否則傷得重了,該如何是好?”
“放心,這點小傷無礙。”
向苼笑得眉眼彎彎,複又道“琴機,我怎麼記得剛來的時候,哥哥對我那般,你可是吃味得緊,怎麼現在反倒是不在乎了?”
“苼小姐,我沒有!”
琴機臉色微變,立刻矢口否認,“奴婢從未想過和您爭公子。”
言罷,她抬頭看向苼一臉揶揄,頓時明白對方隻是在開玩笑,不由臉色一紅,埋怨道“苼小姐,你真是……可莫要在取笑琴機了。”
“我可不是取笑你,當真是在問你。”
向苼放下袖子,隨意道“當初在向家時,你不也猶豫過,到底是帶我,還是帶向綰綰麼?”
琴機臉色終於變了,看著眼前的向苼,分明熟悉無比,可此刻她卻忽然覺得陌生起來。
“苼小姐,你……一直都知道?”
琴機尷尬地臉色紅一陣白一陣,不知怎的,又想起在坊市向苼送給她的那株紅玉釵。
她深深吸了口氣,索性坦白道“苼小姐,向家初見您,奴婢是對您有所不滿,可奴婢一直秉公處理,並未偏心。
您來宗門後,奴婢一開始的確看不上您。日久見人心,苼小姐您……當真是極好的。說句難聽的話,公子他雖有修為在身,但論人品性格,他根本配不上您!”
說到此處,琴機咬了咬牙,忽然抓緊向苼的手,壓低聲音道“苼小姐,琴機鬥膽示警!若您真有門道,不如去結交那位陸真傳,趕緊下山,我總感覺公子對您不懷好意,若是待得久了,恐有性命之危。”
向苼挑了挑眉,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輕抿一口。
她本想試探一番琴機,到底是愚忠於向鴻羽,還是值得自己一救,卻不想其人直接坦白,乾脆得令人意外。
“琴機,我記得,你跟在我哥哥身邊也有不少年了。”
放下茶杯,向苼開口“你竟敢說出這番話,就不怕我告你的狀?”
向苼聲音極輕,卻令琴機倍感壓力,但話到這個份上,琴機依然不管不顧,直接從凳子上起來,跪在地上嗑過三個響頭。
她直起身,笑得很灑脫“苼小姐,您不了解我這等人。若是沒見過陽光,便也罷了,一旦見了,奴婢如何舍得您受到傷害?便是公子,也決計不行。琴機就算豁出這條性命不要,也要竭力一試,護您周全!”